05赤霄劍出鞘(1 / 2)

單看那般壯碩威猛的甲胄戰將,站在他的陛下身旁,也矮了半個頭,由此對照出,宇文懷璧那身高太出類拔萃了。

厙有餘盯著滾到腳邊的人頭,瞧著那外突的灰白眼珠,隻覺陰風紮得她渾身發麻。

她退後一步,扭頭與師父對視一眼:誰還敢頂風作案啊?

她還真敢。

她提起裙擺走上前去,嬌豔小臉兒上頂著猙獰的血痕,卻柔聲下氣、“阿雍哥哥…等下狼煙四起,你總歸要回城避險,以觀戰況的。可否與我同行?”

宇文懷璧眼都未抬:

“寡人要去排兵布陣,先前協議不變,但加一條——把這傻子扔下城去獻祭東羌,寡人自會帶戰俘回去作女奴,而後發兵助你擊潰東羌,你登基便無後顧之憂。”

厙有餘臉色一僵,瞥了眼石碑前頭的傻子,譏誚道:“等傻子被當軍妓輪辱蹂躪後,早就不成人樣了,陛下還肯要她?”

她話音未落,一旁便傳來怒斥:

“狗皇帝你活膩歪了吧?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最好不能懷,否則我讓你一胎揣他十個八個!”

元無憂此刻的憤恨,幾欲崩出胸腔,她緊握木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因用力過猛,腕上的痂皮崩裂開來、一縷猩紅“吧嗒”落在楸木兩截的斷處,又悄然滲入。

那狗皇帝顯然不願逗留,在甲胄戰將的護送下扭頭就走,隻留下一句:

“吊口活氣即可,寡人也製個人彘。”

元無憂望著君臣二人離去的背影,默默掐滅了對他僅存的善念。

狗皇帝一走,便隻剩了那主仆二人。

今晨的黎明格外漫長,儼然是沉悶的陰天,蘆葦蕩和綠草地上,露氣愈發濕重。

肩披墨狐皮的姑娘,突然邁動步子,雙手把玩著鮮血淋漓的楸木,翻了個圈還耍個花槍。

滄瀛正拿著絲帕,給厙有餘擦去臉上血跡,見她要主動出擊,豁然站起身,一邊拔出腰間的蛇骨鞭,

“嗤…傻閨女,給你爹送死來了?可惜,你要留給鮮卑皇帝製成人彘的。”

“老娘給你送子來了!我真想折斷四肢做成人彘,讓你生十個八個的。”

她一恢複記憶,還打通任督二脈了?葷話張口即來?滄瀛眉心微蹙,他打心底裡還拿她當及笄少女,對她突然開竅了男女情,很不習慣。

衣衫襤褸的姑娘周身帶了煞氣,布滿疤痕的臉上,也能清晰可見那頑劣的笑。

眾目睽睽之下,她拿著斷拐的雙手突然——把那兩截斷木嚴絲合縫的,給榫卯鑲扣起來了,組成完整的一根長棍!

下一刻,這姑娘忽然從斷處拗開了木頭,那根一人高的一寸粗楸木,居然寸寸裂開、木屑登時爆裂。她在拐柄處一提,居然順著劍柄拽出一把,霜色淒白的纖瘦秦製古劍來!

在場倆人都看麻了。

厙有餘唰然一身冷汗:還能更荒謬點兒嗎?她拿啥粘的?她的血嗎?

赤霄劍乃帝道之劍,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時築了此劍。華胥太女元無憂此刻背靠玄女碑,身形挺拔,竟有頂天立地的即視感,她手中的古劍寒光迸射,真如白蛇纏繞,隻晃人眼。

厙有餘傻眼了:就差二寸啊!

她曾與答案無限接近,猜中了但沒完全猜中,就憑倆人這到處藏劍的默契,說她跟狗皇帝沒點兒孽緣,狗都不信。

此刻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嘖聲。

不怕真儲君會武功,也不怕儲君有謀略,就怕又有武力又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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