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釋比奉劍(2 / 2)

目視著男子行叉手禮低頭起身,甲胄小女帝忽然冷聲道,“既然你率弱水族歸順,孤便賜你姓名為[風涉川],視為兄弟,意為跋涉忘川,正對應你渡過弱水。”

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就為羞辱他,也為宣揚對弱水的所屬權。

阿渡畢竟是智者“釋比”,豈會不明白?何況男子未婚隨母姓、出嫁隨妻姓。

眼下她當著圍過來看熱鬨的各族女兵,對他近乎調戲的冠姓,要是彆人可能就順杆子爬了,而他可不願蹚渾水。

阿渡於是委婉拒絕:

“我雖年長可汗兩歲,但畢竟…險些獻給先可汗為妃,做可汗兄長太占便宜,恕難從命。”

彆國的事,齊魯大漢不該多言,尤其是這種與他生長環境、截然相反的母尊地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衝擊著他們男尊中原的秩序。

這幫援兵便插了句嘴要辭行,元無憂借坡下驢讓弱水回歸本隊,也有些慚愧。

“天色已晚,將軍不如飽餐戰飯,再轉回城?”

他看了看身旁兄弟,從哭喪鬼臉的麵盔下,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烏褐色大眼睛,誠懇道,

“此地畢竟風俗迥異,我的弟兄們在此多有不便,可汗再要多留,恐又生禍端。”

元無憂便不能再留他了,好像彆有用心似的。

臨行前他甚至一改最初對她的疏離冷漠,說等可汗正式登基,可雁書一封到北齊,他必會送上賀禮。

元無憂極力敦厚的笑了笑,也跟要吃人一樣猙獰,她倒不需要這份禮,隻是想起母皇還是元氏嫡公主時,北魏沒裂成東西兩魏,更無今日的東北齊、西北周。

……

元無憂寫了一下午人名,中途就拿了個木凳坐著,一麵石碑都沒寫下,她又跑背麵寫了。

足有千八百人,直接破了原城裡衛兵的十倍。

直到日頭偏西,元無憂直了直酸疼的腰,才終於不剩多少人了。

她在埋頭苦寫,筆走龍蛇的把各族名字翻譯成同音漢語,“下一個。”

“厙有餘。”入耳的是許久沒聽到的漢語,讓她反應都慢了一刹。

元無憂突然感到手背被刺痛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扭頭,就被人踢在後腰、猛然從凳子上摔翻在地,又被斜挎的劍鞘硌了後腰,登時疼的半個身子都木了。

場中其他人都懵住了,不知怎麼回事。

大庭廣眾之下,厙有餘一轉嫣紅的大袖襦,將一把匕首抵在了、剛揉腰爬起的犀甲小女帝脖子上。

元無憂很鎮定,周遭卻群情激奮,要撲過來,她連忙喝退眾人,自己劈手奪下虛張聲勢的凶器,側頭問身後的女子,“你紮的什麼針?”

手背上被紮的地方,已經瘀黑一團,元無憂半隻胳膊都麻了,僅剩的一隻手,也能製服她。

局勢瞬息萬變,頃刻間,就是黑甲可汗單手、掐著紅裙女子的咽喉。

被無情鐵手鉗製的異世女,對上真太女寒冷鋒利的眼神,做最後的掙紮,冷笑道,

“感覺到頭疼欲裂了嗎?針頭淬的毒,是為催動寄生在你太陽穴的蠱毒。你把這惡疾嫁禍給了我,可我們也如同是雙生蠱,一亡俱亡。”

其他人一聽,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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