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低聲下氣的活閻王(1 / 2)

這位法師上了法台並未急著落座,而是冷然回首,僧袍飄然,“安德王營中怪病,是上天降下譴責懲罰,貧僧倘若施救與你靈藥,亦會大為折損功德,還需安德王捐金銀各萬兩。”

安德王長身瀟然站在法台一側,仰頭笑道,

“這是自然,小王誠心禮佛修道,對僧道同修的法師您心誠崇敬,但生而從戎保家衛國,廣造殺業不可避免,還要承蒙法師幫驅疫解難。

小王已派人取來白銀兩萬兩,就在館驛,但黃金正從安德郡趕來,快馬還需兩日,請法師今日先收白銀,救小王營中部將性命……”

原來這和尚是僧道同修?難怪她罵那兩句人家不往心裡去呢,難怪周邊百姓如此信服他。

元無憂在這裡遇見高延宗,可真是意外。

他今天沒穿甲胄,就披了個修身的軟甲,著胭紅色長袍窄袖,護腕都沒戴。隻在腰間勒一條九環七事蹀躞帶,其上鑲金獸首、懸掛玉鉤,腰後掛一柄二尺短劍,通體頗顯細腿長靴。

可他那張臉,她印象太深刻了。那麼傲慢漂亮的貴族男子,如今卻滿眼桃花灼灼,雙臂對折頂禮合十,懇切又低伏。

高家兄弟還真是能屈能伸。

法師聞言,麵上僵然一沉,冷嗤,“安德王預支功德與貧僧倒好說,隻是能欺騙佛祖嗎?”

也不知這高僧可有聽聞過安德王的戰績,反正台下人群裡的元無憂,是聽得倒吸了口冷氣。

她盯著他緩緩垂落身側的手,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拔刀給月亮開瓢……甚至做好了撒腿就跑,彆崩一身血的撤退準備。

可男子隻是麵色如常,微微咬牙沉聲道:

“此兩萬兩為訂金,多出那一萬權當香油錢。”

安德王能這般冷靜平和,忍耐力已異於常人,居然還能做到唾麵自乾,低聲下氣的!

要擱元無憂,恐怕都受不了這委屈。

望著法台一側的卑躬屈膝,為救部下如此虔誠的安德王,元無憂如何也無法把他,和監牢裡那個活閻王合在一起,他倒是個稱職的首領。

聽了這話,法師這才臉色緩和,“那這白銀貧僧先替佛祖收下,但靈藥隻發放今日一服,需服用七日方可驅除體內疫鬼,請明日再來吧。”

“如此也好,多謝法師寬限,我佛慈悲。”

安德王又舉雙手頂禮合十,他話音未落,便聽一句:“等等!安德王營中將軍有何病症,不如跟我說來?我是學醫的,想必能診斷一二。”

人未到聲先至。

緊隨其後的來者,從人堆裡拽出一匹黑馬駒,隔了一丈遠跟他大眼瞪小眼,竟是個著白衫及膝,馬尾高吊、散碎劉海兒半遮玉片的姑娘。

她這發型極好,完美展露出了醜姑娘那半張、疤痕獰厲,猶如夜叉的臉皮。

此刻安德王瞥見白衫姑娘,旋即腰身一擰,規規矩矩的邁步近前道:

“該稱呼小姑姑是麼?聽聞鄭氏找回了流落民間的孫女,還未曾恭喜呢,怎就賞臉來偶遇?”

這活閻王殺人不眨眼,客套話也是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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