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給姑姑納的妾(1 / 2)

不消片刻,身覆黃金明光鎧,頭戴獰鬼麵盔,著絳紅軍服高馬尾的蘭陵王,便班師了。

他身畔還跟著一個,穿了身灰布麻衣的姑娘。

此二人一高一矮,推著晨起日光折射在地上的人影,一步一步邁進了大殿內。

對坐在尊椅兩側的二人,一人手裡捧杯綠茶。

鬼麵大將尚未開口,他身側那位一直低著頭,走姿弱不禁風的姑娘,便捏嗓嬌軟的出聲道:

“妾身全家都喪命戰亂,承蒙將軍搭救,唯有以身相許做牛做馬來報答將軍。聽聞將軍家中的王妃娘娘輩分大,年歲已高,定不如晚輩伺候的貼心周到。”

此時的鬼麵將軍猛然瞪大了鳳眸,幾乎是下意識往旁邊挪一步,而後側頭看向那襤褸孤女。

高長恭震驚:你在說什麼玩應兒?!也沒提前跟我對口供啊!

尊椅上的小表姑聞言,驀地眼皮一抬,清豔的麵龐上,五官愈發僵冷起來。

元無憂:???輩分大年歲已高?在說我嗎?四侄子你咋跟人家傳話的?!

小表姑跟蘭陵王各懷心思,尚未開口,那布裙破爛的姑娘,便自顧自的續道:

“兩位姐姐莫怕,我並非是來搶奪你們夫君的,我是來與你們一同侍奉他的。”

厙有餘放聲譏笑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啊?”

果真同行是冤家,這倆人的對峙精彩極了。

元無憂直接往尊椅上舒舒服服一坐,又把手中茶盞往桌上一撂,準備好了看倆人鬥法。

用餘光瞥了眼繞過新歡,走上前來的四侄子。

她語氣淡然:“我要有四侄媳婦兒了?”

戴著鬼麵高長恭,聞言猝然瞪大了鳳眸,那對黝黑鋥亮的眼珠子,幾乎要擠出眼眶。

“不是啊,她說認識你,不…是九天玄女娘娘,我才帶她回來的。”

一聽見大輩姑姑出聲清亮,竟是個脆生的少女音,那位布裙襤褸的難民孤女,這才抬了頭。

隻見上座坐著一位身著淺紫大袖襦裙的姑娘,滿頭流墨似的青絲梳成了雙垂環髻,在鬢角點綴的兩隻銀飾,更襯得那張清豔稚氣的俏臉,有著猶如高嶺之花、懸空明月般的清冷貴氣。

待瞧清楚她的眉眼,這孤女頓時呆住。

傳聞中的玄女姑姑,竟然是三年前在江陵,從歹人手裡救下她的英氣女公子?猶記當時,她麵迎江畔艋舺,九黎苗蠻稱她為“女可汗”。

元無憂倒不知道,對外自己都成九天玄女了?

厙有餘卻沒打算慣著她,忽然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串刺耳的諷笑:

“呦!好個恩將仇報的浪蹄子呀!靠著玄女姑姑騙的蘭陵王搭救你,卻來搶玄女姑姑的男人?”

元無憂剛想解釋,他可不是自己男人呢……又反應過來,事實上,他還真是有婚約的夫郎。

來者這姑娘本就是利刃出了鞘,上殿來捅心窩子見血光的,奈何撞在了厙有餘擅長的領域。

意圖一經挑明,場中的局勢瞬間緊張起來。

舉家淪喪的姑娘忽然肩頭瑟抖,抬起一張愁雲慘淡的臉來,邁步朝主位那倆姑娘走去。

高長恭隻覺心頭一緊,視線緊忙追隨者她。

上座的元無憂剛警惕起來,還沒來得及作出防禦姿態,那姑娘便快步竄到了她三步以內。

見狀,連高長恭都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厲聲嗬斥:“你要如何?離姑姑遠些!”

卻在下一刻,眾目睽睽之下,這姑娘軟身撲到了元無憂的腳邊兒,抓著她的裙擺嗚咽出聲:

“姑姑好生命苦,竟折在蘭陵王這種…朝秦暮楚的賤男人手裡了。”

蘭陵王:“……嗯?”

厙有餘當時就傻眼了,“乖乖,這什麼路數?”

下一刻,這位身裹著破衣爛裙的姑娘,又睜大了眼睫濕漉漉的杏目,望著麵前神情冷漠,那臉蛋直生得雌雄莫辨、顛倒眾生的玄女姑姑。

這姑娘更憑借著她的膝蓋往上爬,直往元無憂懷裡、蹭了個鼻尖發紅,捏著細嗓兒嚶嚶道:

“他今日敢把我領進家門,明日就敢把你攆出家門!他有了您這般的九天玄女下凡卻不知足,還把這個嘴臭的浪蹄子擺你身邊、惡心你,倆人分明是臭味相投,蘭陵王不足與你相配啊!”

元無憂人都麻了,臉上極力維持半晌的冷靜僵硬,此時終於繃不住,冰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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