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小相恭(2 / 2)

表妹這廂趕忙解釋,

“表姐誤會了,這是我四侄子高孝瓘,上午擱稻田地裡乾活兒累了,過來跟我討口水喝。”

此刻的高長恭,牙都快咬碎了!

這表姐妹兩個,可真是一脈相傳的慣會掰扯,說謊編瞎話張口就來,都不帶眨麼眼的。

門口杵著兩位太姥一個揣手旁觀,主打穩重;一個瞧著就有親和力。

鄭太姥邁步上去,試圖打圓場,一抬大袖給鄭觀棋引薦道:

“不語兒可彆打趣了,她倆純粹就是表姑侄,更是共同抗疫救災、治理水利農桑的好戰友。”

觀棋表姐頷首淺笑應著,待瞧見四侄子下意識地往表妹身邊站,還眼神警惕的望著她……她頓時玩心又起,順勢玉手一翻,勾食指笑道:

“幾年不見,小“相恭”怎地與我生疏至此了?唉……到底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高長恭猝不及防被點名,隻覺如臨大敵,後脊梁骨跟被潑了井拔涼水一般、陡然一涼!

但他的軍事素養,絕不允許他流露出絲毫的破綻,連起的雞皮疙瘩都必須狠狠地壓製下去。

他強行穩住心神,才得以持著沉穩又清亮的嗓子,從容反駁道:

“請表姑謹言慎行,鄭家長輩當前,眾目睽睽之下……”

“眾目睽睽之下,我還能再對你上下其手不成麼?更何況,你現在有了新的歸宿,應該輪到她上手才對。”

這一連串“再”、“新的”、“輪到她”的字眼兒,跟連珠算盤似的蹦出來,直戳人肺管子。

新晉小表姑元無憂,在旁邊看愣了,聽懵了,觀棋表姐那字字句句,都像是磨礪出鋒利的尖刀,唰然出鞘亂殺,捅的她心裡哇涼哇涼的。

屋裡的狻猊坐爐都多餘了,把狻猊踢開她去那蹲著多好?此時把她的心掏出來,怕是比那瑞腦都涼快呢。當然,倘若真這樣做了,她的死屍很快也涼快了。

同樣被這兩句話重創的高長恭,隻覺霎時間一陣嗡嗡耳鳴,如被大耳刮子扇得頭暈目眩。

他難以自控地腳步微挪半掌,這才穩住身形。

他望著滿屋子表情各異的圍觀群眾,尤其是鳳眸驟然淩厲陰鷙,擰成眉壓眼的小表姑!

高長恭趕忙反駁,“鄭觀棋你休得胡言!哪有過那種事?”

他又急忙扭頭,衝元無憂解釋道,“姑姑莫聽她胡謅,我和她沒有過什麼……”

他忽而止住了蒼白無力的辯解。

玄女姑姑此刻冷著一張小俏臉兒,眉眼端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卻笑不達眼底,那雙褐色眼眸戾氣橫生,連眉宇間都仿佛凝了一層霜。

高長恭從未見過她這般掉臉子,更是頭次見到她那盛滿光輝的、雙眼皮大眼睛裡,能夠流露出如此陰鷙戾氣的眼神,著實有些傷人。

她不信他,這比他蒙冤受屈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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