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表妹這廂趕緊起身,上前去詢問情況,結果她剛一伸手,就被觀棋表姐一把抓住,那具貴體嬌軀,順勢就往她身上依靠。
表姐是牡丹一般的盛世美人兒,雖年近三十,可渾身肌膚都如同少女般嬌嫩,在元無憂觸手摸來,隻覺雪膩酥香,牡丹味兒噴香撲鼻。
鄭觀棋趁醉撒酒瘋,連哭帶笑的舉動,直接把站在姑姑身後,搭不上手的高長恭瞧懵了。
幸虧這位觀棋表姐還有些理智,祝了倆人此間絕配白首如初,便讓元無憂送她回前院住處。
臨走還威脅了高長恭一句:
“你最好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才上了四個壯漢抬的轎輦,坐姿慵懶地瀟灑離去。
等人走後,收拾一遍桌上的殘局,又上了些熱菜,餓了大半天的高長恭,這才吃上熱乎飯。
雖然他很急,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但禮儀還是有的。四侄子規規矩矩的坐在表姑身邊,先奪下她手裡的白瓷酒杯,趁她瞪眼發火之前、趕忙塞了個鴨腿到她手裡。
“方才你倆光顧著說話,也沒吃幾口。空腹飲酒最是燒胃,如若你作踐自己再病倒了,明天誰陪我視察耕田和水利啊?”
元無憂瞧著麵前這位若無其事的四侄子,他那張鬼麵盔底下,是細密的長睫翩如蝶翼。
“果然是人心隔肚皮,人臉隔麵具。”
小表姑並未有一絲的醉意,隻有談吐言語時,才吐出清冽的幾縷酒氣。
高長恭暗自心驚,她喝了咋跟沒喝一樣?她的酒量得多深不可測啊?
同時讓他心頭一震的,還有她這句謬論。
高長恭默默摘下了自己的獠牙鬼麵,露出了臉上疙疙瘩瘩的嫩肉,已經不剩多少痂皮了。
許久未接觸到外力冷風的皮肉,竟然有些不適應的痛癢起來。男子那雙黝黑潤亮的鳳眸裡,流露出的沉著凝重,同樣也是問心無愧。
“事實勝於雄辯,我沒必要作過多的解釋自辯清白,我隻是不願被你當成…是她的姘頭。”
“嘖,你既沒必要解釋,那我也沒必要聽了。”
“等等!我……我還得解釋……”
四侄子極度好商量,是隻要她肯回頭看一眼,他就會翻山越嶺、堅持不懈奔她而來的程度。
原來鄭觀棋真與高長恭同歲,年近三十,下個月的生辰,按輩分也是他表姑。
鄭觀棋打小兒就聲稱,她生來為嫁高長恭,早年對他那是明目張膽的貪色,甚至編造出他會娶鄭姓女的童謠和預言。
鄭觀棋自幼也是端莊守禮的高門閨秀,才氣過人,通史政見的抱負不遜男兒。可自打十歲那年,初見同齡的高孝瓘就非他不嫁,還因他爹高澄當時權傾朝野,斷言他有當太子之氣。
卻在十五歲那年生辰,為看一眼高孝瓘,被還是權臣的他爹高澄玷汙,關在皇宮彆院淩辱多日,因此見遍了元氏日落西山和朝堂的汙穢。
後來是她娘進宮哀求,以身相抵才換回女兒,自將打女兒接回家後,這位門閥貴女便性情大變,也消沉一段時間,再出世便是高澄被刺,諸子漸漸由高孝瓘頂梁當大哥。
她自此後,也不嗜書如命、憂思報國了。便開始好男色養麵首,與貴女逛紅館吃花酒,照常撩撥未娶妻的高孝瓘,也不耽誤她饑不擇食,吃過見過不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