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手去摸索其腳麵,觸手的肌膚竟冰涼透骨,冷得她一哆嗦,他這雙腳究竟凍了多久?難怪瞅著白的發青。
“你的靴子呢?怎麼光著腳?”
“那禮生怕我跑了,強行擼走我的靴子。”
原本坐姿端莊高挑的新郎,此刻往回縮了縮白皙修長的雙足,試圖掖在殷紅的裙擺底下。即便他語氣冷硬如常,可這下意識的動作,已經暴露了其內心的羞怯。
想逃的腳丫子又被她摁住,試圖拿自己掌心的溫度捂熱。
蓋頭下的高長恭,對此事的發生始料未及,他隻覺騰然一熱的並不隻腳麵,還有心頭。
他下意識克製住將小姑娘一腳踢開的衝動,趕忙躬身、去拂開她的手,
“彆碰!”
他的視野僅限於搖晃的蓋頭邊緣,目光所及隻有她那隻僵住的手。
紅浪之外,姑娘訝然道:“你有足癬啊?也沒聞到味兒啊。”
高長恭頓時氣到喉嚨一鯁,
“休得汙蔑!俗話說男不可摸頭女不可摸腳,而反過來也是一樣下流……啊!”
他正口若懸河的教育她,這家夥居然惡意拿指尖撓了他腳心一下,引得男子猝然一聲驚叫,在此處境中,竟有種詭異的勾魂撩人。
元無憂登時就酥了,骨頭都像被寸寸打折,泡進了酒缸裡。
隔著蓋頭,隨即響起了一聲喟歎,
“你是不是想用嗓音殺我?這要能聽一晚上,我甘願馬上風花下死。”
她那嗓音異樣的低沉嘶啞,聽得他心裡發毛。
登時把高長恭臊的臉頰滾熱,憤然將她的手胡亂趕下去,“你個小姑娘!怎能如此…!”
他氣哼哼的將腳收進裙下,剛盤腿坐穩,下一刻,蓋頭底下便擠進來一張臉。
小姑娘細白的手指捏著滾金線的紅蓋頭,貿然掀開了一角,正滿眼放光地端詳著他,
“嘖…四哥哥真好看,這誰看了不迷糊啊。”
看來甭說蓋頭了,連道德廉恥都擋不住她。
高長恭索性揪下蓋頭,往身旁紅褥上一扔,拿眼瞼微微露出淩厲的鳳眸瞪她,
“你怎麼來了?我聽說那群人不讓你進。”
“我怎麼舍得讓你獨自麵對呢?沒有“人”不讓我進。”
“所以阻擋你的都成鬼了?”
“……我像那麼粗暴的人嗎?她們許是早非活人了,那群倀鬼指定有問題,肉身都被蟲子奪舍了,居然還能行動自如,這種情況在人間,也就南疆巫蠱術能做到,因為咱們北方僵屍不長這樣。”
“……你還把他們肢解拆卸了?”
“你放心,我手腳很麻利,沒沾上半點兒。”
她望著眼前嫩臉俊豔的男子,笑得風輕雲淡。
元無憂一瞧見他,之前找他的辛苦和怨念,頃刻便化為烏有,一切都值得了。
男子卻歎了口氣,
“我恢複體能後,徒手掰鐵門都沒問題,你非要過來陪我涉險乾什麼……我還得顧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