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女帝星(2 / 2)

顏之推不厭其煩地,將祖刺史的胳膊拗過來,

“大人大人!在這廂嘞。”

就在這時!羊脂玉忽然把手裡紙張一揉,旋即一撚指尖,便躥出一簇火苗,將其燒成灰燼。

麵對眾人一片驚呼質問,羊道長微微一笑:

“天機隻可遠觀,不可泄露,話已至此,羊脂玉使命已達,就此告辭。”

元無憂都快笑出聲來了,羊道長太救命了,她忙問:“可需我送道長下山?”

祖珽氣得直甩及膝大袖,嘶聲喝令:

“站住!妖道你把話說清楚,女帝星憑什麼出自昆侖?那華胥女霸占西魏自恃合乎周禮,不還是早亡了?她也配?”

顏之推也直咋舌,“華胥國隱居避世多年,聽聞儲君已死。”

羊脂玉堅定道:“華胥儲君未死,且天命所歸。”

九品女醫師此刻在一旁都聽麻了。這幾個大男人爭吵女帝星一事,她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原本並未注意陶弘景摹刻的幾家太姥、高家兄弟,此時聽見言詞激烈,也湊了過來,元無憂更不敢吭聲了,隻好掉頭往高長恭身邊走去。

顏校書原本隻持旁觀袖手,耳邊聽得這句“天命所歸”,驀地鳳眼一斜,譏誚道:

“天命?紫微帝星怎會是華胥女子?泱泱華夏,就找不出一個男人了?”

羊脂玉嘖聲,“就憑爾等這些酸腐話,便知凡夫俗子終究是女媧甩在地上的泥點子。這世上不是隨便一個男人都能勝過華胥女子。華夏在華胥腳下誕生,卻不允許她踏足文明之爭?”

顏之推忍不住道,“你這瞎子,是吃過男人的虧是怎麼著?怎倒把男人貶低的一無是處。”

他話音未落,身旁的另一個瞎子便戳了戳他,不耐地嗬斥:“瞎子罵誰?”

“……”

元無憂低頭瞅見高長恭腳蹬一雙鹿皮軍靴,高腰細腕煞是英挺好看,還挺合腳,開口剛要誇他,卻被他豎指在唇,皺眉製止,“噓…”

沒成想他還挺愛看熱鬨的。

羊道長白衫潑了幾道汙痕,孑然立於天地間,與兩位朝廷顯貴對麵而站,被圍其中。

祖刺史捋了捋順著耳側垂下的蒙眼布條,撚著似啞非啞的糙渾嗓音,譏笑一聲:

“哼…!女人曆來附庸男人而活,不過是任由男人生殺予奪和交易物品罷了,除了傳宗接代還有何用處?你這妖道賊心不死,修這種吹捧妖婦禍國的邪魔外道,怕不是入魔了吧?”

羊道長聞言,忽而抬袖指天,不卑不亢道:

“華胥誕育華夏,女媧創造萬物,九州在男人的統治下連年爭戰,華胥在女人統治下無主自治四方大同!要我說——這天下!就得回到華胥女手裡整治一番,方能鎮壓收服男人的戾氣,創造一番男女共治、君聖臣賢的盛世。”

“可她們生來柔弱不能自理!能懷誕便耽誤事。”

元無憂生怕他們對羊道長下毒手,連忙湊到前麵,站在他身邊插了一嘴,

“聽聞華胥有鹿蜀秘術,可使男人懷誕,便如上古治水的鯀腹生禹,方才開啟王朝迭代,這說明盤古以來便是男女皆可有孕。卑職倒有一疑問:世間男人又想讓女人以傳宗接代,生育為傲和作為存在的價值,又貶低她們生育是種弱勢和累贅的行為,豈不自相矛盾?要我說…那倒不如讓執念於傳宗接代的男人,自己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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