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宴飲蘭陵(1 / 2)

高長恭隔著自家二哥都能瞧見五弟眼神不善,他平常對姑娘家殷勤是常事,可舉止殷勤、嘴上甩刀子的情況,倒是少見。

於是便探出頭來,隔著廣寧王朝她招手,

“姑姑來我這裡,彆再勞煩二哥和五弟了。”

元無憂手捧著鹹肉粽應聲起身,卻被倆兄弟一邊拽住衣角,一邊握住劍鞘,給固在原地。

左邊的高老五仰著下頜骨尖削的娃娃臉,桃花眼裡是春池破冰、裂出的銳利,

“你跟四哥是何關係?就同席吃宴?”

右邊的廣寧王也上挑著眼尾,淩厲的鳳目映著眼中向下、頰上的一枚暗紅小痣,更顯鋒利。

“人家世家女擅長琴棋書畫四書六藝,姑姑居然隻帶了一把劍就來赴宴?莫非要行刺四弟?”

元無憂誠懇道,“不隻一把,我家裡還有,背不下了。”

高長恭歪著頭瞧過來,“二哥誤會了,姑姑帶佩劍是防身的,你快過來啊姑姑!!”

元無憂聳了聳肩頭,攤手指了指身側兩位,

“你倒是跟你兄弟說啊。”

高家兄弟哪有不瘋的!

不瘋的高長恭,顯然都看不出這裡麵的門道!

廣寧王卻不放她,就著手裡挎在她肩頭腰側的劍鞘,一把將小表姑拽坐下來,

“姑姑出身滎陽鄭氏,配皇族綽綽有餘。隻是從前世人皆知鄭太姥兒女雙亡,更無你這年紀的外孫女,倒是聽聞你曾上門尋親元太姥,也是元氏將你過繼給胞妹鄭氏,不知姑娘……究竟有何身世,是否真是前朝元氏的遺孤呢?”

廣寧王高孝珩比在坐其他兩位都年長,可他嗓音最為溫柔和緩,甚至有幾分雌雄難辨,同時也讓元無憂體會到了,何為溫柔刀刀刀割肉。

她甚至不敢與高孝珩對視。

高長恭這二哥看似清雅灑脫,實則和高延宗是一路人,他句句溫柔沒有鋒利,卻咄咄逼人。

元無憂許是最近被揭穿的麻木了,尤其是高長恭就在旁邊兒,她不會再向麵對高延宗一般失態,病急亂投醫慌不擇路了。

聽了廣寧王這番質問的鄭姑姑麵色如常,隻自顧自地,垂眼扯下了高延宗手裡的一片衣角,

“我確實自幼在漠北…室韋長大,元姥姥是我外祖,我此次南下認祖歸宗,是為讓木蘭城鄭氏得以延續,而非攀附皇室宗親。”

廣寧王沒成想她把話說的這麼絕,撇清關係時把和四弟的路都堵死了,登時麵色溫柔了些,語氣放緩:“五姓女配皇親不算高攀,姑姑不必如此自謙,你與孝瓘患難之交,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元無憂瞥了眼坐在他右手邊的高長恭,他也正端酒杯看著她,眼裡有幾許錯愕,幾許希冀。

她隻道:“我是長輩,這是應該的。”

廣寧王笑意一僵,“姑姑此言,是要與四弟劃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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