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至此,她橫了眼高延宗,
“來監視我有無跑路麼?如安德王所願,我名聲掃地,你難道還希望我弄假成真?”
他搖了搖頭,“你能為大義獻身便夠仗義了,我不會讓你洞房花燭的。”
說著,高延宗居然傾身上前、抹去她嘴邊的餅渣,男子舉止溫柔,卻把她嚇得渾身發毛。
偏偏他還嘖聲道:
“你怎麼沒穿喜服?不像要成親的。”
元無憂往後仰身,躲開了高延宗的手,這才瞧見他身穿胭脂紅的圓領袍,一掐小蠻腰纏著黑皮九尾蹀躞帶。
她不禁挑眉,嘖聲道:
“你倒穿得像要成親的,還紮了個紅發帶。”
倆人就差一臂距離就臉貼臉了,站在她麵前的高延宗一邊抬手扯下了束發的紅綢,隨手擲於地,任由如瀑的烏黑墨發散落滿身,一邊笑吟吟的彎下腰,
“你吃你的,如此警惕我作甚麼?我還能…對你霸王硬上弓不成?”
要擱高長恭不一定,擱高延宗他肯定敢。
元無憂最討厭被動,此刻果斷撂下餅,抬胳膊一把將他摟脖子抓過來,
“給你臉了是吧?敢這麼跟我說話?”
男子也不躲,順勢雙手撐在她身側,就這麼撅腚趴了過來,眨巴著蝶翼似的眼睫毛,“你想在新房隔壁奪我純陽體麼?這樣太刺激了吧?”
麵對風騷外漏的五侄子,元無憂仍被姑侄輩分的道德感束縛,慌忙鬆開了摟他的胳膊,男子卻反手勾住她的頸子,摟了小姑姑的腰肢。
頂著幼態未褪娃娃臉的元姑姑,琥珀眸光驟然淩厲,眼底一片黑邃陰寒。
“鬆手。彆逼我弄傷你。”
高延宗忽而眼尾上挑,極力將桃花眼作出媚眼如絲的狀態來,拿低啞的嗓音輕笑著:
“我不怕,你不必因我是朵嬌花…而憐惜我。”
女媧造人那肯定是公平的,文襄家六個兒子,既生出高長恭那麼一塊純情憨直的木頭,就該有高延宗這麼風情勾人的妖精。
元無憂突然萌生出了化身坤道,就地收妖的衝動。她的行動比理智更快,直接一把將身形修瘦、但並不柔弱的男子推倒在桌案上。
此舉還撞掉了托盤,將糕餅散落一地,連帶燭台都歪倒下來,燒融的似血紅油、滴落在他白嫩深陷的一截鎖骨上,疼得男子嘶聲痛呼,扭頭趕忙扶正了燭台。
高延宗那隻細白腕骨,隨即被姑娘大力摁住,她另一隻手也掐住他脖子,俯身而下逼視他,
“安德王在背後操縱一切,使苦肉計離間計,到底是讓鄭玄女跟你四哥再無可能了,此今此夜,是來驗收成果了?”
“啊!嘶、”高延宗剛被蠟油燙的直咬住一片下唇,此時嘶聲推攘她,眼尾低垂滿含哀怨,
“嫂嫂輕些…我膝蓋上的傷還未痊愈呢,行動不便,你可不能恃強淩弱啊……”
恃強淩弱跟趁人之危,都不是好人該乾的事。
元無憂訕訕從他身上翻下,卻被他抓住衣擺。
男子的桃花眼裡春池蕩漾,委委屈屈的哼聲,
“你與他沒有可能,可我不受這些影響。我脖子上被燙壞了沒有?快來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