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桐言設局(2 / 2)

她也不甘示弱地拂袖嘶吼——“是你殺了我!你兩次將我推進火海,那年梧桐樹下,你騙病入膏肓的我焚琴,以為我必死無疑又將我埋到樹下,若不是蕭桐言命大,就不會有言聽雷。可前兩日,你故技重施又要焚殺‘蕭桐言’,崔巍,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三年前你在戰火中背我而出是救贖,原來是噩夢的開始,你圖我的一切,身心、錢財田宅…包括性命,你這個人卑劣到了骨子裡,毫無人性!”

“我沒錯!你本該在三年前就葬身火海!我甚至讓你多活了三年,我現在隻是讓你回到該有的死法,我崔家的產業毀於你們蕭家引發的戰火,我父親為爾等而死,我隻想讓老娘不露宿街頭有何過錯?你那些家產用來感謝我,換來了這些年多出的壽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崔巍卑劣的瘋言瘋語,是在場人都聽不下去的程度,於是眾人前仆後繼的把他捆成粽子,讓蕭氏帶其回都督府,先寫案宗隨後處斬。

男人這等關頭還不死心,靈機一動才想起來孩子,“你若是殺我,女兒就沒生身之父了!”

蕭桐言可不懼要挾,一擺手,

“無所謂啊,你本來也不是她生身之父,那孩子是我堂妹生的。”

崔巍被帶走時,與剛進屋的老夫人擦肩而過,母子倆四目相對,兒子剛開口求老娘,崔老夫人便一狠心彆過頭,視若無睹地直奔蕭桐言來了,一把就將白裙嬌娘樓進了懷裡,當場老淚縱橫,“桐娘啊,你可算熬出來了!當年你來我家吃第一頓飯時,我便暗示過你彆嫁進門,聽說你們建康人吃不得辣的,我便吩咐往死放辣,本想勸退你彆來崔家,你偏是不聽,這下耽誤好幾年,崔家這父子倆才惡有惡報了。”

眾人一聽,不約而同的點頭,看來這婆媳倆都是受害者啊。

被老婦緊緊裹在臂彎的蕭桐言,也語氣哽咽帶了哭腔,“多謝婆婆這些年暗地裡對桐娘的照拂,我自幼失去母妃,崔家男人不在時,您對我的好簡直勝似生母!此後我家…便是您家。”

崔老夫人揉了揉淚眼,

“以後也彆叫婆婆了,叫娘吧,娘俗家姓馮,來日有了合適的郎君,你改嫁也行招贅也行,沒有順心的咱倆就相依為命,頤養天年。”

崔家這檔子事,把所有人都瞧愣了,但凡母子倆有一個正常人,都走不到這一步。

那一邊婆媳變母女,皆大歡喜暫且不提。

萬籟俱靜後,這廂元無憂整理衣襟瀟灑起身,剛甩下眾人往出走去,身後就跟來個大尾巴。

待出了門,她不耐煩地回頭時,就被高長恭一把抓住手臂,對上了男子憤慨的目光,

“鄭玄女!你怎能這樣糟蹋自己的世家身份,自貶身價以身設局?”

“如果我不是呢?或者說,你就沒糟踐我的身份嗎?能為民造福,我願赴死如歸。”

元無憂後麵解釋那幾句,都是為掩蓋第一句脫口而出的“不是”。她不僅不是世家女,還是他的仇敵,倘若他得知真相後……她不敢想,但信高延宗所言。

鬼麵男子紅了眼窩,說話卻依舊硬氣,

“我不準你再這般!鄭玄女你這是什麼意思?鄭氏要與我劃清界限了?”

他有一雙眼瞼寬闊的鳳眼,扁菱形的外輪廓偏肉實和鈍感,而雙眼皮卻像是畫上去的一筆,清晰流暢,鑲嵌的一雙黑褐色眸子又圓又亮,便顯得明眸大眼、清澈真誠。

尤其是沾染了情緒的悸動後,隔著鬼麵都透露出了他眼瞼泛紅,又英氣又惹人憐。

元無憂想起他剛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便故作無意狀、隨口一問,

“原來蘭陵王想要我給個名分啊?那你倒是表現的明顯一些,我都沒感覺出來呢。”

“不是…我就是為表姑解圍,這樣有辱門風的事,你們全都知曉,為何獨獨瞞著我?你突然把名聲搞爛了,也影響鄭氏威望不是嗎?”

鄭姑姑唰然冷下臉來。

“我如何運用我的身份是我的事,你無權乾涉我的舉止,有這功夫倒不如動動腦子,彆總是被人當刀子使,倒持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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