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宇文菩提(1 / 2)

她身背這一箭倒因禍得福,儼然成了香餑餑。一夜之間來探病華胥明日女帝的人,都是按詔書上蓋印者來的。除了高氏兄弟彆彆扭扭的,五弟攔住四哥彆上杆子去討嫌,斛律恒迦可是收到斛律明月的鷹書,讓帶著補品良藥探病。

遠在京畿的左相段韶一時趕不過來,便托斛律右丞一同捎個信,來問小殿下安。

甚至代行南司州刺史之職的高中書都來了。

元無憂住在驛站最寬敞安靜的居所,元太姥便住她隔壁,便於會見探病的來賓,隻留下阿渡貼身侍奉她,坤道嘗草住廂房來給喂藥喂飯。

起初高長恭挺不理解,這西北孤狼對誰都呲個牙跟要咬人似得,怎麼唯獨對他姑姑輕聲細語乖的跟貓一樣?直到得知她是華胥女儲君。

這就對上了,黑水城外退敵之戰,他先登奪旗受的是這位女可汗的招安。但近日,姑姑住在館驛謝絕見人,倒隻留那小子貼身侍奉,高長恭這頭見不到未婚妻,那頭又傳出狼小子是她預備的通房,他心裡窩火,瘋狂長草。

高中書的隨從來通稟探望,元無憂本不想見,可又聽說他急於來見她,竟然縱馬狂飆趕路,失足摔傷了腿,此時就是坐著二輪軺車來的。

她再不見就不禮貌了。

當隨從推著高奉寶的軺車進門來時,華胥女儲君正安安穩穩地躺在榻上,隻被紅臉少年拿軟枕墊高了腦袋,見了來人一襲白衣,纏成蘿卜的腿上滲出幾許暗紅,她語氣平靜、冷漠,

“孤不便起身,中書大人見諒。”

高中書揮手讓隨從出去,卻笑看她,“殿下怎不喚我長兄了?也是,一個庶父與敵寇生的私孩子,與華胥無半點血緣,怎奢求殿下憐我。”

他說這話時,全然不考慮一旁,臉帶紅胎記的少年驚恐的樣子,元無憂隻好揮手,

“風涉川,退下。”

她故意喚他被冠華胥國姓的名字,阿渡應聲離去,高奉寶卻淩厲著鳳目,盯著少年的背影。

“你還真不挑食,得不到高四就用醜鬼解乏?”

元無憂對這家夥從來猜不透,此時也隻好以不變應萬變的,漠然道:

“你不必像刺蝟一般戒備,孤今後會遠離你和齊國,也不會揭穿你那不堪的身世,這便是你今日探病的真正目的吧。”

沒錯,她確實早年就認識高奉寶。

元無憂同高奉寶相識於她五周歲的生辰。

那年北齊文宣帝帶高長恭、高奉寶來長安為小太女祝壽,高奉寶親眼見證了她求娶高長恭。

再就是宇文懷璧登基的保定元年,惠及親族,故而要封他這個親叔父之子一份哀榮。

宇文菩提頂著高奉寶的身份去長安受賞後,又繞道去黑水幽都,看望名義上的嫡母——華胥女帝,以及風既曉這個異父異母的妹妹。

幾年不見,小姑娘收斂了許多年少時的頑劣,見到他竟驚詫的喊出了“懷璧哥哥”。

隨著少年被白發祖師口稱“宇文菩提”喝退,顯少見師父大發雷霆的元無憂,這才清楚的知道了,這位與宇文懷璧有幾分像的宇文菩提,是母皇娶的宇文三叔和彆的女人…私生的孩子。

高呈寶一出生就是個汙點,被宇文家獻給西魏女帝做麵首的父親,又以男人身懷了他這個被西域大漠的母尊悍匪…強迫出的孽種,生父想掐死他未成,高歡想殺死他也沒成,但抹殺了他們父子存在世上的名字。幾次差點死了,故而他不信親情,從容的成了殺父仇人、西魏女帝的男妃高澈的養子,又被送給高澄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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