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情書閱覽(1 / 2)

當年掀起傾頹中的北魏王朝的天子幺妹,蘭陵公主元明鏡從起義軍崛起,東舉斛律、段韶、高歡,西舉宇文、獨孤、元明月,雖然魏失其鹿群雄共逐之,但群雄跟這位皇族花木蘭在一起,完全想不起她是女人。

一手掰開東西的西魏女帝元明鏡,縱橫捭闔數十載、威震蠻夷的天母可汗的遺孤,這位華胥儲君也頗具母輩威風,隱隱有鋒芒奪日之勢。

引得北齊三傑之二爭相籠絡,唯獨最後一位躋身榜三的小輩,對她猜忌決絕,她卻寧可得罪百般討好的宇文氏,也要替她擋箭,負傷。

高長恭也知這次傷她至深,不會輕易原諒他。

可倆人哪有什麼仇恨?隻不過是心照不宣的因愛生恨,公報私仇。

故而當她出題讓他寫“情書”,高長恭第一反應是狂喜又害臊,隨後便苦著臉,讓他寫公務奏章和檄文討逆他在行,情書這東西……他哪會寫啊?

於是駐軍在魯陽城外,蘭陵王部營盤的中軍帳內,本該是引火生炊,吃晚飯之際,甲胄在身的領軍便大哥繃著臉,坐在將軍案後,隻把鬼麵盔扔在桌上。

男子眼神陰鷙地望著麵前,被他拉來圍坐一圈的十幾個親信。這幫人各個麵前都有張紙,其上寫著:《論情書的寫作技巧與如何討女國主歡心》

其中一個親信道:“討她歡心好辦,大哥您直接躺下。”

正拿龍鱗護腕上的尖長護指敲桌麵,毫無節奏到明顯是心煩意亂的大哥,轉頭橫了他一眼:

“尉相願你說的是人話嗎?她都傷成那樣了,本王豈能趁人之危?再說了……美男計也不是本王擅長的。”

尉相願嘖嘖道,

“大哥此言差矣!打洛陽之役那會兒,末將就瞧出來了,那女王爺…咳國主是真愛瞧您啊。更何況齊國擅用美男計,是自打鄒忌那會兒就有傳承的,在咱們大齊單論美貌,若您蘭陵王屈居第二,恐怕沒人敢死不要臉做第一。”

“……彆奉承了,你先寫千字情書打個樣。”

尉相願頓時五官糾結,“啊?大哥您想吃現成的,照抄照搬是吧?”

***

上個月傳到北齊的華胥訃告中提到,儲君風既曉暴斃後,其皇姐暫時監國攝政,這頭女儲君在齊周邊境出現了,那頭的謊言便不攻自破。

但華胥朝中也傳來急奏,催促殿下火速金蟬脫殼,回國去拆穿那個沐猴而冠的假貨,不然江山都要葬送在彆人手裡了。

且在這個契機,她若假死脫身,可造成玄女羽化登天之吉兆,也省得兩國動蕩不安,兄弟鬩牆反目,更能割裂她過去受的誤會屈辱。

待等她回了華胥國,正式登基坐殿,世人心知肚明玄女沒死,也無人能阻攔了。

清早的晨露尚未消去。

元無憂靠在二輪軺車上,坐在廊下曬初陽,她手裡握著一隻紅帽小瓷瓶,裡麵裝著服之可閉氣、斷五感六識的藥丸。

她正猶豫要不要今日就假死脫身呢,就聽院外傳來阿渡一聲糙啞的通稟:

“國主!安德王來了。”

元無憂想不通,這時候高延宗來乾什麼?隻能先把藥瓶裝進大袖子的暗口袋裡,才讓安德王進院來。

一見麵,一身嫣紅圓領袍的高延宗,就從衣襟裡掏出一頁帶信封的信,說是高長恭的情書。

元無憂接過信封時,其上還留有男子的體溫。

此刻她遲疑了,她幾乎抑製不住想要當場打開的念頭,可麵對未知的彷徨和恐懼,以及看罷後會不會不舍得離開的情緒,讓她滿心糾結。

高長恭位列北齊一品要員,國之棟梁,幾乎是位極人臣,再升就得位列正三公了,他若開竅想娶媳婦兒,自然五姓七家無不前仆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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