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情書閱覽(2 / 2)

他不該和她這個華胥女帝有來往,她身為一國之君,不會留在齊國做賢妻良母,去鬥那些愛慕他的姑娘,為他的寧折不彎操心,保護他的出淤泥而不染。他也無法回到華胥去做男後。

見這姑娘手握情書但不展信,隻目光瞟向彆處若有所思,高延宗一眼便瞧出來裡頭有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試探問:“你是不是要走了?大哥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們弟兄…也很希望你能做長嫂。”

元無憂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展信端詳。

待目光落在信紙上,她都震驚了一下,看得出來高長恭是真下功夫了,足足寫滿了三頁紙!

而她第一眼,就落在他這段上:

[等解甲歸田,我給你試驗鹿蜀,無論誰能生孩子都隻要一個,你不願生我絕不強求你,我們要一起寫進書裡,埋進土裡。]

元無憂登時就沒眼看了,這情書怎麼跟說話嘮嗑一樣?跟他平時的嚴肅正派截然不同啊。

但高延宗在這裡,她不好意思仔細端詳,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推二輪車進屋。

路上眼睛忙不迭盯著信紙,餘下的內容她隻粗略看了看,便直奔末尾,是簡略的一句:

[高長恭餘生都會信你,信你是另一個自己。]

屋裡有些悶熱,唯恐她病中濕氣侵體,便在盛夏也給她生了一座火爐。

此時元無憂看罷情書後,見高延宗跟在身後進來,便當著高延宗麵扔火爐裡,燒成灰燼。

那紅袍男子從身側一閃過來,伸手試圖抓住,也隻是徒勞的觸及了一簇火苗。

頂著桃花眼娃娃臉的高延宗,不僅眼神黯然,目光悲戚的望著她,“你真狠心。這便是帝王的絕情麼?難怪我們天生隻是將才。”

昔日嬌俏的鄭姑姑,此刻儼然端起了女國主的嚴肅氣派,喜怒不形於色,麵上平靜從容。

她問:“跟我走麼?”

高延宗聞言一怔,有些濕潤的桃花眼都睜大了幾分,似乎在詫異她何出此言,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無力的扯動嘴角:

“不去,我要一輩子陪著四哥。”

“那我便留下,做你長嫂。”

紅袍男子倏然瞪大了眼,還以為聽錯了。

“啊?!”

於是冷臉半晌的華胥女國主,忽而無奈的扯動朱唇,笑了笑,“信我就不看了,讓你四哥來親口念給我聽。”

元無憂並非沒仔細看。

她看到他寫了,她承載著他對伴侶一切美好的幻想,她替他寄托著華夏正統,肩負著封狼居胥、受命於天,她身上有一個美好、強盛王朝的所有體現。讓他在暗無天日的身居廟堂、位高權重中,找到了希望。讓他重燃少年時的意氣風發,拯救他於悲壯絕望的權謀深淵。

而他庇護她在女子卑微弱勢的地方,支持她每一次奮飛怒放,為她撐腰,做她的倚仗,也是在拯救自己。

她是他不受拘束,肆意妄為的另一個自己。

高長恭和元無憂,是互相拯救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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