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朕傳統守舊(1 / 2)

內帳的窗開的恰到好處。

外麵的下弦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像一層白紗打在白衫男子身上,給他鍍了滿頭白發。

鮮卑男子清瘦極了,身量單薄的脊背伏在桌子上都沒什麼起伏,軟滑似水的白綢、服帖地裹在他皮包骨的體膚外。

聽見腳步聲,他抬了頭,露出戴半張露唇玉麵的臉,青絲半束半披,散落在瘦削的肩頭。

鮮卑男子看見她來,眼神有一瞬間迷蒙。旋即眸光忽閃,隻輕笑道。

“原來國主還肯賞臉。”

他生得一把清澈的嗓音,平時浸透了涼意的嗓子,透著被酒氣熏出的嘶啞,沉緩又慵懶,是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宇文懷璧極力作出熱情之態,招呼她來喝酒,一起身,在薄透衣料的包裹下,襯得他身材極高,卻削肩細腰,四肢勻稱修長,堪稱尤物。

元無憂見那道白衫罩金的身體離了歪斜,行動間薄如紙片,趕忙上前,把他摁回座位。

男子膚如冷玉的細手輕抬,請她喝桌上那杯,給她斟滿備好了的酒。

光聽宇文懷璧的語調,就帶了醉態。

元無憂唯恐裡頭有問題,就讓他換一杯,鮮卑男子蔥根似的纖細長手一翻,揚了酒撒在地,果真給她重斟一杯。

隻見男子雪白的額頭散落了流墨青絲,垂下眼睫,語氣低啞:“朕是庶出,自幼寄人籬下,未享過父母親情,前半生最愜意的日子,竟都是在你身邊。……可你隻當朕是白虜奴。”

元無憂沉默了下,沒吭聲。

宇文懷璧自打白日見她親身上陣,穿甲胄、持白刃的英姿樣子,便知她傷勢恢複挺快,至少她能在外人麵前裝的無病無災,連田弘都未能看出她有傷在身。

外人尚不知風陵王是女扮男裝,就是齊國這次切磋的女主帥鄭玄女,但有心人一琢磨就透。

唯恐隔牆有耳對她不利,宇文懷璧也不想提。

他便又舉杯麵向她道,“也罷,朕隻當沒有華胥舊夢,今夜隻祝賀國主為齊國贏得勝利。”

“孤勝之不武,且重傷在身不能飲酒,隻能辜負陛下盛意了。”

“不妨事。”

男子一揚手把滿杯酒撒於地上,在她驚詫的目光中,幼紅薄唇輕啟,“這一杯敬給齊國的社稷黎民,再添勝仗之喜。國主請坐。”

他自進門後就隻勸她喝,元無憂一猜酒裡就有東西,而宇文孝伯出門了,無人作證,她也不敢提敷藥的事,隻旁敲側擊:“安化公說國主陛下傷口疼?”

他聞聽此言,直接把手摸到衣領,慢吞吞地裂開雪白的衣襟,鳳眸裡愈發濕潤,

“心口疼。明明高長恭比朕來得晚,你卻和他珠聯璧合,他那樣隻會害你受傷的粗糙莽漢,哪比得了朕對你的體貼陪伴?”

“你哪來的體貼?南司州這段時日,我與他是伯樂與千裡馬,跟你是主奴恩仇,我救你收養你,你卻恩將仇報,搖身一變成個荒淫放蕩的敵國皇帝。對鄭玄女來說你是敵國細作,害我陷入裡通外國不忠不義之地,對元無憂來說,你們宇文家背負我殺父之仇,是篡權顛覆大魏朝,造反奪走了元家江山的罪人!”

鮮卑天子漆黑鳳眸濕漉漉的,淒然冷哼,“這仇恨,還真是無法斡旋。”

“這鴻門宴美人計,孤可不奉陪了。”

話說至此,元無憂扭頭要走,卻起身就頭暈目眩,她連忙把住椅子,感覺是被迷了,就扶住額頭,搖了搖腦袋質問他。

可眼睛很快又能看清了,連刀口都不疼了,更詭異的是,身體比剛才更有力氣,隻是下腹熱流翻湧,一抽一抽的緊……顯然並不是蒙汗麻藥,而是!

麵前穿白衫的鮮卑男子鳳目高抬,語氣冷靜,

“藥不在酒裡,在桌上的香爐裡,此香來自西域嬮妲,隻對女子有效。是昔日高延宗對寡人下藥,給寡人的靈感。”

藥效來的迅猛,小姑娘隻覺下腹緊脹,陡然渾身冒汗,臉頰忽粉。

她咬牙恨齒!“你想置身事外…逼我主動?”

“朕不想因體欲衝動,玷汙了和你的過去,自然要等你……來對朕衝動。”

“你瘋了!?你這是逼良為娼!我可是有夫之婦……高長恭還在外麵,你就敢這樣!?”

鮮卑男子漆黑眼眸一抬,音色清涼如舊:

“你們並未成親,夫婦言之過早,更何況朕又不求你忠貞守節,哪怕…做個外室。朕不像他那般標新立異,朕還算傳統守舊的,配你做正室夫君,也不會失為賢良大度。”

“沒見過你這麼傳統守舊的,夫妻各自開後宮算扯平是嗎?高長恭是雛,沒你那麼大度。”

她嘴都哆嗦了,扭頭要去找高長恭,卻被起身奔她來的白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耳畔刮來一陣幽微的香風,裹挾著絲絲縷縷清涼寡淡的嗓音:“高長恭吸了迷香昏睡不醒,你要強迫他睡夢中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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