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體麵的收場(1 / 2)

而另一頭,劍刃被星光折射出一道白光,直晃人眼。

高延宗細手握住的劍刃被濺上血點子,他挺著硬直的脊背,孤身站在漆黑的巷尾,望著剛被斬首的女匪屍體。

而匪徒死屍旁邊,有個女娃抱著哥哥瘦弱光裸的身子,倆孩子瑟縮在一起,哭聲低弱得像沒睜眼的小乳貓。

世人愛看高潔者跌進泥潭,貞潔者放蕩。但更愛看的是放蕩者死於忠貞,風流者死於專情。說到底就喜歡拉良家下水,勸風塵從良。

而高延宗在得知有人雇傭女流匪,想把自己輪辱強暴時,他不禁反思,這對自己有何影響?在元無憂出現之前,沒人知道他還是童男,還沒跟人有過肌膚之親。就算被人淫辱了,他頂多膈應一段時間,不覺有多吃虧受辱,哀悼失貞。

甚至他身邊所有人,都理所應當的認為…男人嘛,本就該在床笫之間身經百戰,被女匪強了也是情趣,魅力的展現。

但那是男人間自我安慰的謊言、說辭。換做他四哥來判案,都會將女淫匪斬立決。

高延宗幾乎瞬間猜中了是誰想毀他。畢竟自己占個外騷內潔,忠貞專情,難免給人一種想拉他入泥潭,讓他暴露本來麵目的邪念。正好周國有人看不慣他和華胥女帝的私情,想找人弄臟他。

其實高延宗自幼便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跟華胥女帝好上以後,他有過脆弱無助地等她來救,撲她懷裡之時,也有過反殺歹徒不留活口的時候。而今親眼見證了女淫匪誤把彆人當成他,輪辱施暴到幾乎致死的慘案,他更覺悲憤又可笑。

元無憂和叱羅鐵柱趕到時,高延宗已經救下了兄妹倆。而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綢緞布料的白色外衫,此刻正裹在那個男孩子身上。

他像個溫柔慈祥的兄長一般,隻穿著薄到幾乎透肉的白色中衣,正在耐心地安撫抱著哥哥哭泣的小妹妹,說要帶她哥哥去醫治,苦口婆心地勸,試圖從她手裡搶出少年。

元無憂聲音顫抖,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近。

“高延宗…你沒事吧?”

男子隻搖了搖頭,他對元無憂的關心分外沉默,卻在麵對走進窄巷的叱羅鐵柱時,嚴詞厲色地指責——

“爾等怎麼做事的?說是尋親,卻能為了對抗敵人拋棄自己親人嗎?讓開!本王要帶這孩子回去醫治!”頓了頓,他咬字極重、語氣沉冷地威脅道,“這是在大齊的地盤!爾等最好給本王安分點兒!”

她突然想起,高延宗這隻狐狸本就可以露出虎狼的利爪,獨當一麵。那個柔弱不能自理依附她的藤蔓,終究恢複成了昔日自信囂張、無所畏懼的安德王。

是夜,高延宗把那哥哥送去了醫館,叱羅鐵柱帶著私兵緊跟其後。

可惜晚了一步,那男孩子根係撕裂太久,失血過多,還是不治身亡。

等高延宗把人蓋上白布送進斂房後,一出門,門口站著紅衫短袍的獨臂姑娘。

一見到他走出來,便上前道:“我在等你一起回館驛。”

男子神情低落,緩緩抬起神情疲憊的桃花眼眸,望著麵前的姑娘,也抬腿走向她道:

“倘若我真與彆人有染,你會怎樣?”

這話問的突然,元無憂長睫微抬,褐色眼眸裡閃過一絲詫異,還是迅速作答:

“我會殺了那些歹徒,替你報仇。”

“嗬,殺人滅口我也會啊。我是說,倘若我自願呢?我移情彆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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