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不能用私刑(2 / 2)

“真的?你還願意和我……還恕我的罪?”

與他滿眼燦亮截然相反的,是壓在他胸口上方的姑娘,依舊眸光深沉,冷靜。

“我一己之力無法為你脫罪,隻能儘力壓下這件事的影響。但是自此以後…咱倆徹底斷乾淨了,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無比惡心!包括求親庚帖…也要撕毀,我權當從未發生。”

高延宗深知她能說出這番話,已經算包庇他了,但聽到從她口中說出“斷乾淨”,以及對自己感到惡心,還是讓男子眼神黯然失色。

他隻能無奈地顫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讓你如此為難…真的對不起你…”

她不耐煩地打斷道:

“既知對不起我,就最後讓我一次。彆說我沒給過你掌控主動的機會,這次…你可要全力以赴伺候我。”

乍一聽她最後那句話,高延宗倏然眼前一亮,愕然道,“我沒聽錯吧?你…你允許我?”

姑娘上挑的鳳眸微眯,“你不想要這機會?”

“想要!你先把我手解開,我包你滿意!”

瞧見他突然跟死灰複燃一樣,受寵若驚又嬉皮笑臉的,元無憂幾乎要當場反悔。

但話既已說出,她硬著頭皮也要給他這個機會,畢竟他過去的執念就是一直被她欺負到哭,又不敢反抗。

現在元無憂對他徹底死心了,既然馬上就要一刀兩斷,甚至反目成仇,這也是她能給的,最體麵的收場。

“誰讓你在上了?你就躺著吧,在下也能掌控。”頓了頓,她又補了句:“這是我給你的體麵收場,你最好彆使壞,讓我更惡心你。”

說著,元無憂便去找來了捆他雙臂剩下的麻繩,給他雙腳用鐐銬鎖在床腿上,讓他抬腿都艱難,逃不掉。

即便如此,高延宗還是挺激動。

因為高延宗發現,剛才的親熱已讓她恢複了私下裡的熱情,既然隻有這樣能讓她暫時拋卻家國仇恨,那他自然願意醉生夢死,恨不得真那什麼儘人亡才好,也算死在她懷裡。

【刪減代號③掌控】

順著床邊窗台照進來的日頭分外毒辣,連風都是熱的。

簾帳裡頭更熱。

彼時,原本在床腳的輕紗帷幔,不知何時被姑娘扯了下來,此時鋪在她隻穿了兩襠心衣的身上,連飽滿的肩頭都肉隱肉現。

高延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雙臂早已沒知覺,他仰臉看著趴在自己肩頭緩氣,額頭汗涔涔的姑娘,笑問:

“你剛才說還喜歡我的…以後我還有機會嗎?”

她垂著微濕的長睫,也沒看他,不滿道:

“床上的話不作數,何況……剛才太粗魯了,你再也沒機會了。”

“那我,還有機會被迫嗎?”

聞聽此言,元無憂單手撐起身子,眯眼看向身下不著寸縷的男子。

“你就這麼喜歡被強?”

“恨不得死在你手裡。”

“嘖,男人真賤!體麵的收場我給完了,該輪到給你懲罰了。”

高延宗對她的懲罰素來習以為常,此時居然不由自主地,扯著破皮的唇角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意來。

而他頭頂的姑娘,已經收起了臉上的慵懶從容,轉而眉眼戾氣橫生。

男子剛被她變臉嚇一跳,便被她摁住肩膀。

倆人剛要開戰,外麵居然在這時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在隔壁的正廳嚷道——

“蘭陵王不好了!周國來人了蘭陵王!”

“啊嘶!呃啊——”

因她狠狠沉腰,高延宗痛的戛然一聲慘叫,嚇得那人戛然失聲,駐足在書房門外,不知所措。

但還是大著膽子問了句:

“是誰?蘭陵王嗎?”

元無憂惡劣一笑,故意揚聲道,“蘭陵王在不在這,你們進來看看啊?”

在她身下扭動掙紮的男子,聞言駭然!

“不要!不許進來……”

外麵來報信的甲胄將領站在客廳裡,能清楚地聽到書房裡,傳出男子痛苦的喘,聽聲音像是安德王?

他伸長了脖子,站在門口往裡一張望,隔著屏風正瞧見有倆人影!

見此情形,這位大哥也臊的滿頭熱汗,趕忙懂事地道:“屬下先告退了……”

“站住!不許走!否則寡人一劍攮死你!”

元無憂厲聲斷喝,把門口的信使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摔個狗吃屎。

被盛怒之下的汝南女君勒令不許走,門口那人當即不敢挪一步。

外頭有人聽床,這可苦了裡頭的高延宗。

【刪減代號④聽床】

下午的日頭偏西。

透過床頭的窗台,可見天邊陰雲堆積。

從窗台飄來的涼風吹起床邊的青紗簾帳,激蕩了數個時辰的床簾和被褥,終於歸於雲歇雨霽。

帳內,男子連呼吸聲都已微弱沙啞,正昏昏欲睡之際,耳畔卻傳來冷冰冰的一聲:

“現在,能模仿我的筆跡給我看了麼?”

身旁的姑娘忽然出聲,如毒蛇盤身的,驚得男子驟然回神,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

可他隻是啞著嗓子道:“手沒知覺了,寫不了。”

“下賤的蠢貨!寡人一眼都不想看見你!”

既然一切都結束了,元無憂甚至都不管枕邊的男子的死活,也沒給他解開把手腳捆在床腳的繩子,便披上衣裳,掀開簾帳起身離開。

紗帳翻覆之間,男子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瞧見那個英姿挺拔的小女帝衣袂飛揚,走路帶風,走的堅定又決然。

沒有絲毫留戀,甚至步履輕快如釋重負。看來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元無憂整理衣襟,扣上腰帶,走出書房門口才發現,被她勒令當觀眾的那倆送信的,已經不知何時跑了。

趕巧了,下一刻便瞧見紅衫微汗的高長恭手拿簪子,急匆匆走進正廳。

倆人四目相撞,他直奔她迎過來。

“我找到你說的簪子了,有什麼急用嗎?還有剛才……我聽部下和周國使者說……說你逼他們聽你和五弟的床腳?真的假的啊?”

元無憂鳳眸微眯,斜了書房裡一眼,冷然道:

“你自己進去看吧,順便把簪子給你弟弟。”

“啊?”高長恭震驚地瞪大了眼,低頭瞥了一眼手中之物,雙頰泛紅,“這是什麼良方?”

見他如此單純,元無憂也不忍再誆騙他,隻好吩咐道,“你放心,既然他把我伺候舒坦了,我自然會替他壓下此事,不會要他命。你進去給他穿衣裳吧,他手腳捆著呢。”

她話音未落,隔著屏風,就傳出來床簾紗帳裡的一聲怒吼:“不要!”

掙紮著坐起身的男子,憤然爆發悲憤的嘶吼:“不要讓他過來!”

高長恭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姑娘,急道:

“你倆又發生了什麼?”

元無憂也沒理他倆,扭頭走出大門。

瞧見她徹底出了正堂屋,高長恭則慌忙跑進書房,繞到屏風後。

一瞬間,他差點被那股味道頂出去。

正瞧見入目的床榻上,弟弟正在艱難地拿發紫的雙臂,把破碎的紅衣衫蓋在腰下。他辮發歪斜淩亂地披在滿是紫紅淤痕的肩頭,似乎還有不少深深的牙印。

裹得比高長恭想象的要嚴實多了。

而高延宗身側一片狼藉的床褥,全是一截截斷裂的粗糙麻繩,有些還染上了血跡,無聲地控訴著方才他遭遇的處境和經曆。

高長恭震驚地走上前,掀開簾帳,但還是暗自紅了耳根,不敢細看床褥,“她還讓我給你解綁呢…你自己怎麼解開的?”

弟弟咬著牙,濕潤長睫落寞地覆下眼眸。

他嗓音沙啞到近乎失聲,費力地抬起有厚厚一圈紫紅淤痕的手腕,露出拇指上的玉韘扳指:“我有戒刀暗器。”

高長恭的心疼戰勝了抵觸,他沉腰坐在還算乾淨的床沿,眼神悲憐。

“那你為何…最開始被綁住手時,不割開繩子反抗她?”

高延宗輕嗬一聲,漠然道,

“她存心想懲罰我,有的是方法,我反抗有用嗎?而且…我怕誤傷到她,罪加一等。”

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高長恭並不理解這種房趣,他隻心疼弟弟。於是默不作聲地走向一旁的櫃子裡,翻出一套自己備用的衣衫,而後先給弟弟披上純白中衣。

在給弟弟合攏衣襟、遮蓋他身上近乎暴虐的淤痕時,高長恭忍不住疑惑道:

“你這樣是不是……也很難受?”

男子抿了抿唇,想說這是她慣用的懲罰,既怕四哥從此畏懼,又怕四哥聽不懂,搖了搖頭。“心裡才難受。”

高長恭想起倆信使對他告狀,說華胥女帝跟安德王在書房大搞特搞,還非要讓他們聽,便氣不打一處來。

“她真是個混蛋,殺人不見血…就算真要撒氣也該是皮肉之苦啊……她怎能當著外人的麵,在敵國使者麵前這樣羞辱你!”頓了頓,高長恭見弟弟低頭不語,又試圖圓道,“但是她剛才跟我說,那啥了……就不會要你命,她為了包庇你,都能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看來她還是很喜歡你的,我也定會拚命保住你。”

聽見哥哥這番義憤填膺的寬慰,高延宗不禁鼻頭一酸,本就濕潤的眼窩登時淚如泉湧!

他受不住悲痛地,傾身撲在哥哥寬闊堅實的懷裡,扯著沙啞的嗓子放聲大哭。

“哥…哥!我該怎麼辦?她再也不會愛我了,我也好恨她!我的心好疼啊,為何會走到今天這步?我受夠了…我想回家……”

即便高長恭再遲鈍,此刻也聽懂了弟弟口中的“受夠了”是指什麼。

高長恭忍住胸前被壓痛傷口的疼,雙臂將弟弟受到肩胛骨凸起的後背一圈,柔聲安慰他,“好,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不賣命了,哥帶你回家,咱們回鄴城賦閒。”

懷中的弟弟悶聲抽噎著:“不…我不去鄴城!我…我想回安德。”

“好,哥帶你回安德,我也回蘭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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