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不愧是你。這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啊,就是體貼,會心疼人,跟誰都一副爹味兒做派。”
鮮卑男子的鳳眸倏然眯起,語氣不滿,“什麼話?朕…我當誰夫誰父了?我明明…”
元無憂嘖聲打斷他蒼白的辯駁,轉而看向蘇威和拓跋衍,目露鋒利,“他到底是怎麼說服你們,陪他來此胡鬨的?”
拓跋衍雙手一攤,坦言相告:“還用說服嗎?誰敢抗命啊?”
蘇威也附和著:“既然都不是外人,在下可以邀國主單獨聊聊了嗎?”
“聊什麼?你們來此不隻是求證拒婚?”
蘇駙馬拱手作揖:“臣是來向風陵王您獻策的,臣有一法,能讓殿下既奪回滎陽鄭氏的錢財,又能讓大周群臣念及您的好。”
“莫非,又是捋清南梁蕭家作亂的始末?”
“國主睿智。”
“可以聊聊,去我的住處吧。”
——與此同時,石亭內。
紅衫辮發的高延宗手捧茶盞小口抿著,把肉嘟嘟的唇珠都潤出一片粉嫩。嵌在男子那張因病而蒼白的俊臉上,這美人朱唇雪膚,瞧著吹彈可破,真是殊色昳麗極了。
而他旁邊坐著小皇帝高緯。
高緯打趣道:
“可以啊五哥,都會假裝孕吐嚇唬人了?就是裝的太真了,腸子都快吐出酸水了,把你四哥嚇得到處找郎中。”
男子剛喝了幾口溫水,扭頭又都吐石桌下去了。
高緯仍自顧自道:“不過朕支持你此舉,沒看到麼?你一孕吐,看把周國那幫人嚇得,朕瞧著都想樂!也把國主姐姐的目光吸引來了。可惜她太沒膽量,還沒追來。”
吐完後,幾乎虛脫的高延宗無力地搖頭,“沒裝孕吐。她恨我入骨,不會來的。”
“啊?”高緯震驚,桃花眼驟然犀利地上下端詳他,“你真有了?先不說男人怎麼生啊?再說…這可得讓她負責啊……”
高延宗搖頭苦笑,“皇上彆打趣臣了,我隻是脾胃虛寒,加上擔驚受怕了一天,水米未進,反酸水罷了。”
“哎呦?你真病了啊!朕還以為…你是耍手段挽回她呢。既然她若不來,你便去找她啊?她現在被周國的那誰哄走了,你也不怕她一去不返?”
高延宗搖頭苦笑,眼眸空洞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天子,“經過今天這事,皇上認為我還有資格去找她嗎?”
這事因誰而起,高緯心知肚明,他訕笑了兩聲,“朕瞧你精神萎靡,有些不忍。尤其是現在那誰來了,他可是她自幼心悅的男子,難保不會舊情複燃……”
“皇上是嫌我活的太久了,想讓她處死我給周國主助助興麼?”
“朕豈會這樣想?你不去就不去吧,朕看啊,你要想讓她回頭,隻有這兩個法子。”
“什麼?”
“一個是你懷孕,一個是你要死。”
高緯話音未落,耳邊便響起一句——
“皇表兄真是作妖之心不死。現在你這倆法子都沒用了。”
倆人一回頭,隻見身穿大袖襦紅裙的姑娘站在不遠處,冷臉陰鬱。
高緯忙道,“表妹是被國主姐姐派來的吧?朕順口胡說的,彆牽連安德王啊。”
馮令心道:“我記得安德王精通醫術,倘若他真有病了,不會如此鎮定,早就找姐姐哭去了。如今眼見安德王安然無恙,我也可以回去複命了。”
高緯起身迎上去,“彆!不把脈驗驗嗎?你就不怕他是珠胎暗結,因照顧不當而小產?你不怕害得你姐姐見不到孩子嗎?”
馮令心冷然道:“叛逆生的孽種罷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未免孽種日後弑母作亂,就該趁沒成型時掐死腹中。”
說罷,她拂袖轉身,決然離開。
小皇帝卻抬腿追上去,“表妹留步!大齊國的希望就靠你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