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太宰!”國木田獨步暴喝,“再盯著手機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粘在上麵!!”
可怕。
“哈伊哈伊。”一身沙色風衣的青年收起手機,和其他社員坐到了一塊。
“是有什麼重要訊息嗎?太宰先生。”敦問。
“他能有什麼重要訊息?有也是催還欠款的電費單吧!”
“咦?是電費單嗎?”敦眨了眨眼。
“錯——誤!”太宰拖長了聲音,“而且我是那種會欠電費不還的人嗎?國木田君,你對我的誤解好深!”
“是!而且你上個月欠我的錢還沒還呢!”
“啊~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好好聽彆人說話啊你這個繃帶浪費裝置!”
“……”
敦默默歎了口氣。
怎麼說呢?總覺得國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搭檔後,正以恐怖的速度在老去呢。
隻是一個上午而已,國木田先生好像比早上更蒼老了。
太宰完全不顧國木田氣得鐵青的臉色,自顧自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繼續著持續了一個上午的行為:“嘟——嘟——”
太宰在用手機撥號。
電話撥通了,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太宰先生,您一直在打電話給誰呀?”敦好奇地問。虎的視力很好,敦注意到尾號是同一串數字。
敦發現:從上午開始,太宰先生就一直在打電話。
趕在國木田的怒火發作前,太宰響亮地回答:“瞳!”
不遠處的某人一個激靈,悄悄豎直了耳朵——
“……瞳?”國木田推推眼鏡,古怪道:“太宰你,終於找到他了嗎?”
敦:……誒?!
“是瞳嗎?”
“原來是瞳啊!”
“那就不奇怪了。”
……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叫“原來是瞳啊”?“那就不奇怪了”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偵探社的人都認識自己嗎?
伊瞳一臉懵逼地坐在不遠處的吧台前,縮緊了雙肩,耳朵豎得高高的——
“所以說,就是那位【反複始亂終棄】了太宰先生的‘瞳’是嗎?”穀崎直美撐著臉頰,不可思議道:“居然真的有這個人?我還以為是什麼都市傳說呢。”
“直美,說是【反複始亂終棄】也太……啊沒什麼。”麵對逼近的妹妹,穀崎哥哥訕笑著改口。
“真好奇啊,能夠【反複始亂終棄】太宰先生的人,真想見一見呢~”賢治笑眯眯地說。
“【反複始亂終棄】太宰先生的人?厲害!”意識到說出心裡話的中島敦連忙捂住嘴,“斯密馬賽!我不是說對方很厲害的意思!”
……喂喂,你都說出來了吧,剛剛。
以及……一直反複提及【反複始亂終棄】是幾個意思啊???他不是!他沒有!!!
太宰埋頭撥號,任由他們討論。
太宰你說句話啊!——來自伊瞳的怨念。
“……不行。”太宰失望道,“還是打不通啊,瞳的手機。”
“看清你的為人決定徹底甩了你吧?太宰!”國木田幸災樂禍。
中島敦:“應該是恰好有事吧?或者手機沒帶在身上……”
“太宰先生,您確定對方的手機號能用嗎?”直美問。
“不能確定。”
“誒?那瞳會聯係太宰先生的吧!”
“這個也不能確定。”
“真難得,這世上竟然存在連太宰先生都不能掌控的人和事……”
“哈,太高估我了哦。何況瞳他經常——”拖得長長的聲音仿佛是在撒嬌,“沒——有——心!”
“哈哈哈哈哈,真想見一見這位傳說中沒有心的‘瞳’。”
……
為什麼、武裝偵探社全員、都知道他的存在?
搞得伊瞳更加緊張了。
那邊已經誇張地討論起“瞳”的身份和職業,從演員到黑手黨到男公關應有儘有。
伊·平平無奇·高中生·瞳:“……”
“太宰先生,彆賣關子啦,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呀?”中島敦問。
太宰:“學生吧?”
不、不愧是太宰!
國木田不信:“嗯?怎麼可能啊!對方應該和你年紀差不多吧!”
太宰闔上雙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話題慢慢歪到了其他地方。
太宰坐在背對伊瞳的位置。伊瞳望著他的後腦勺,看他不時附和兩句,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記憶中陰沉的少年,如今成長為活潑(?)風趣的儒雅青年,年少時還能揣摩一二,如今已然完全看不透了。
太宰。
太宰……
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
“哐當!”
“您的牛奶。”老先生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伊瞳手邊。
“曲奇餅乾還要再等一會兒。”
“謝謝,麻煩您了。”伊瞳心不在焉地說,仍然望著太宰的方向出神。
坐在太宰對麵的直美察覺到伊瞳的視線,小聲地對眾人說:“那邊有個高中生一直在往這邊看耶?他是在看誰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伊瞳望了過來。
伊瞳被嚇了一跳,連忙移過視線,假裝無事發生地端起牛奶開始喝。
他完全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咦?這不是早上闖進偵探社的那個孩子嗎?”與謝野晶子認出了伊瞳,“看校服,原來是男孩子啊。”
“闖進偵探社?”直美當時並不在社裡。
與謝野晶子:“是啊,身上還穿著睡衣,像是從家裡匆忙趕過來的,結果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哭鼻子。”
國木田獨步皺眉:“感覺像是受到冷暴力的小孩,趁早上父母吵架時逃了出來。”
賢治點評:“還像隻迷路的小羊羔,真可憐呢。”
穀崎哥哥:“他是附近的高中生嗎?從來沒見過啊。”
“不知道。”
……
那邊針對自己五花八門的討論,伊瞳都聽見了,頓時緊張地吞咽下一口牛奶:“咕咚。”
他握牛奶杯的姿勢,落在太宰眼裡,太宰瞳孔猛地一縮。
“太宰先生?”中島敦看到太宰起身,朝那名高中生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