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國潮風華(1 / 2)

再次經過一番爭辯,沈心暫時被說服,借著灰暗燈光仔細閱讀宋安梨收集的回力鞋營銷戰略。

謝景行默默靠著座椅假寐,腦海裡思緒紛擾回憶起另一家誕生於雲南的奶茶品牌。

上輩子2018年五月初他前往大理旅遊散心,中午喝了點酒逛大理古城恰逢馬拉鬆賽事,街道鬨哄哄吵得頭暈,他隨便鑽進街邊一家奶茶店小坐。

那家奶茶店裝修風格和當時市場上主流的奶茶店大不相同,倒是和死磕湘南地區號稱走國風路線的‘茶顏悅色‘奶茶品牌有幾分相像。

最顯眼的就是京劇臉譜似的紅色調女性人物形象logo,名字也很神似——霸王茶姬!

店主是位年紀輕輕皮膚白皙頗為健談的大眼睛姑娘,他出於職業習慣和對方聊了很多。

彼時霸王茶姬剛剛創建年餘,從品牌理念到經營模式都透著股稚嫩氣,平平無奇低調樸實。

也許是姑娘足夠真誠或者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謝景行作為一個專業投資人居然在某一瞬間相信她的話:

霸王茶姬想做一家發揚傳統文化傳播國風潮流的小眾精品奶茶品牌!

兩人聊得很開心,他給姑娘拍了幾張照片互留聯係方式,想著回頭有機會進一步接觸,結果後來卻因為種種瑣事沒了下文。

等謝景行再一次聽到‘霸王茶姬’的品牌名是在三年後,其三個月內完成A/B兩輪融資,B輪融資三億,郭廣昌的複興集團從天使輪一直追加投資到B輪。

截止他重生前,‘霸王茶姬’單年擴張1800家加盟店估值高達數十億,一度傳出上市風聲。

而‘霸王茶姬’做到這一切的玩法是摸著‘茶顏悅色’和‘喜茶’過河,強調國風潮流屬性+持續高強度營銷,以及隻做鮮奶茶打造有區彆於市麵上主流水果茶的差異化競爭。

那位店主姑娘很坦誠的告訴謝景行,他們是小眾品牌沒錢和同行們競爭不起,同行們都做水果茶,那我們隻做鮮奶茶好了。用好茶用鮮奶,塑造口碑形象。

謝景行在見到崔阿柳第一時間便聯想到前者,他想不通‘不渡’這家同樣誕生於雲南且早出現了五年的加強版‘霸王茶姬’為什麼在十年後沒能掀起一點水花。

死了,這一點可以確定。

如果不死作為和‘茶顏悅色’同年出現有機會走高端國風路線的品牌,再怎麼著也會出現在行業研究報告裡被當做對標模板提起。

那麼問題來了,‘不渡’是怎麼死的?

創始人崔阿柳表現出的能力以他的眼光看不說多好至少擔得起‘尚可’二字,企業本身除了原材料供應鏈沒有致命問題。

所以謝景行急著看茶山看創始團隊,依據多年經驗判斷大概是這兩方麵存在隱患問題。

他曾經為錯過‘霸王茶姬’感到可惜,僅僅是可惜。

現在機會重新擺到麵前,相比投中一家企業,親手製造一個創投風口更能令他感到愉悅——新中式國潮風華!

攝影寫真業的盤子女人坊;服裝業的李寧、回力;美妝行業花西子、自然堂;奶茶行業前有茶顏悅色後有霸王茶姬……各行各業無數品牌都要尬一腳國潮國貨,是因為他們愛國嗎?

也許,但追趕風口能賺到錢是一定的,甚至由此發展出許多我把國潮當親人,國潮把我當大佐的事故。

李寧能徹底掀起國潮時尚吃到風口最大紅利,為什麼不能是其他人其他企業?

‘不渡’的品牌理念和經營路線都帶著傳統中式國風調性,距離國潮隻隔一張窗戶紙便能輕而易舉切入其中,成為高端國潮品牌。

希望它值得投資下注,而非注定曇花一現成不了氣候。

…………

淩晨兩點,經過三個半小時的航程,謝景行四人跨越兩千公裡抵達春城長水機場。

崔阿柳提前安排了同事迎接,是她口中那位畢業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生物化學領域博士,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七身材微胖戴著眼鏡長相尋常的男人。

雙方會和省略寒暄,一行人開著輛牌照三個七的路虎繼續上路,目的地南澗無量山。

單程四百多公裡,王博士車技不好開夜路打怵,隻能坐副駕指路陪謝景行聊天提神。

三個姑娘擠在後排沈心和崔阿柳小聲溝通,剩下小透明宋安梨倚著車窗昏昏欲睡。

淩晨五點多天色蒙蒙放亮,崔阿柳說快到了路邊停車換她開,剩下的山路她更熟悉。

謝景行坐了一夜,儘管年輕小腰還是有點遭不住,哈氣連天點頭答應把車停到路邊。

昏昏睡了一路的宋安梨莫名其妙來了精神:“等等,還要多久能到啊?”

“堅持一下,再有半個小時差不多。”崔阿柳喝了口涼透的咖啡。

謝景行啃著王博士接機帶的宵夜麥當勞,放了半晚上的炸雞排咬一口直掉渣,他含糊問道:“你想上廁所?”

“嗯……這附近有廁所嗎?”昏暗天色讓宋安梨心裡好受點,這種話說出口委實有點尷尬。

謝景行指了指國道兩邊的荒草樹叢:“去吧。”

“啊?”

“我陪你吧,沒事的。”崔阿柳安慰道。

幾分鐘後宋安梨回到車上看著昨晚現買的平底鞋邊沾著水漬和灰痕,有點想哭,她印象中的投資人不是這樣啊!

“風投人就是這樣的,吃點。”謝景行把一個漢堡塞到她手裡。

宋安梨勉強扯了下嘴角說道:“我不餓。”

“一會要走很多路,沒時間吃東西。”謝景行儘量照顧她的情緒。

宋安梨垂著頭語調帶哭腔聲音微弱說道:“我沒洗手。”

金融也好律師也罷,許多人入行第一步都是從撕開光鮮外表開始,女性在這個過程中往往比男人更艱辛。

謝景行探身取出手扣裡的濕巾給她,忍著困意轉移話題問道:“你來過雲南嗎?”

“謝謝。”宋安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聽不進話。

謝景行莫名想笑,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雲南有很多少數民族,我們得尊重當地的民俗習慣,待會兒到地方你說話注意點,有什麼問題讓我來溝通。”

正在開車的崔阿柳瞥了眼後視鏡:“不用擔心,我們家鄉人民很熱情好客的。”

她能感受到謝景行能力出眾,可年紀輕輕社會經驗如此豐富就有點逆天了。

她的家鄉人民的確熱情好客,隻不過邊疆自有一派豪放粗獷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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