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乎?或此人乃隨口而言,亦或其曾見修煉《天蒼勁》之武者也。不,《天蒼勁》乃餘自某遺跡得之,世之流轉者,及吾族所傳之《天蒼勁》皆非全本,而全本者,世間唯餘一人知之。
由是可觀,此人實有真才實學。然,此等高士,何以來綿環城此僻地?老者心甚惑,然今非慮此之時。
一路隨沈墨翰,至虛市之中。“此人來虛市莫非欲購材料乎?”老者須臾想通要害,此人雖天賦甚高,眼界開闊,然歸根結底,其僅一凡命境武者耳。尚需些許低階材料以輔修煉。“不知其所需者何?”老者有心討好沈墨翰,又恐過甚唐突,驚擾於彼。畢竟高士尋常脾氣皆較怪異,而其康複之機,儘係沈墨翰一身,切不可大意。
“墨爺。”老者沉聲道。一著黑色勁裝之青年,不知自何處出,應道:“屬下在。”“隨其,觀其所需何物,一並購之。”“是!”青年無遲疑,道。
少女曰:“爺爺何必如此隆重乎,尚遣墨爺去為跑腿。”“對於此等高士,宜慎重點為妙。”老者目閃精芒。
於身後不遠處所發之事,以沈墨翰龐博之精神力,自是一清二楚。然彼既未乾擾己身,則隨其便罷。
辦正事要緊。連逛數間藥材鋪,莫說黑攬果矣,即尋常三品靈藥亦不常見。縱有,亦不適沈墨翰服之。
屢屢無功而返,令沈墨翰頗感沮喪,莫非此綿環城資源實乃匱乏乎?致連黑攬果此千年前爛大街之三品靈藥皆無。
終,沈墨翰至一曰稀物館之店鋪。此店鋪較他藥材鋪大甚,往來客人愈眾。
想必此處之材料,當較他處豐富。
稀物館共分三層,樓層愈高,材料愈珍稀,大抵武者皆於第一層交易,沈墨翰視櫃台上之靈藥,頓失興趣。
至第三層,此處無櫃台,唯二貨架耳。沈墨翰視貨架上之靈藥,眼前頓亮。
貨架上二層有一枚青翠欲滴之果,正是沈墨翰苦尋已久之黑攬果。
“觀來,吾之運氣亦不算太差。”沈墨翰暗道。
有黑攬果,彼則能依蟾蜍精血,開辟出三十六條經脈矣。屆時修煉速度將增數倍不止。
雖說今其修煉速度已甚快然,較千年前之天驕們,尚差一絲。
千年前,凡天賦過人之武者,皆能於二十歲前突破至神命境以上。
沈墨翰天生起步較人慢,故惟付出百倍之努力矣。
正當其欲購此枚黑攬果時,眼角餘光卻掃到一截黑乎乎之根須。
“竟能於此地遇赤精芝之根須。”沈墨翰輕咦一聲。
赤精芝非藥材,乃天地靈根耳。
天地靈根最大之功效,天地靈根之至效,乃煉製破瓶頸之丹藥也。且無副作用,可破一大境界之瓶頸。譬如天命境武者,卡於大圓滿境數十年而不得進,氣血枯竭,無力再破瓶頸,眼見武道之路將絕,而此時,有天地靈根所煉之丹藥。頓可破至地命境,不僅如此,亦可複平素修煉時,於軀體所遺暗傷。年愈久之天地靈根,所煉丹藥品級愈高。
今此赤精芝,年已五百年有餘矣。煉製二品丹藥,綽綽有餘。可留待日後破神命境用。然,天地靈根實難得,無大量財力根本不可得也。
此時沈墨翰手頭之銀幣,僅一百萬左右耳。購黑攬果,則赤精芝隻能擦肩而過矣。若未遇也罷,既遇之,不買則有愧矣。
一念及此,沈墨翰至某櫃台前,曰:“掌櫃者,吾欲購黑攬果及彼株赤精芝。”
掌櫃者乃兩鬢斑白之倨傲老者,沈墨翰至三層有一時矣,其未嘗抬頭視之一眼。
掌櫃曰:“赤精芝?何赤精芝?”
沈墨翰微微一愣,然猶指貨架上那截黑乎乎之根須曰:“此物豈非赤精芝乎?”
“嗬,無知豎子,此乃火陽木也,汝連此材為何物皆不知,莫非欲戲耍老夫,自來處去吧。”掌櫃揮手,認定沈墨翰乃來擾之。
火陽木?
沈墨翰咧咧嘴,赤精芝與火陽木名似相近,實差十萬八千裡也。
火陽木雖珍,遠不及身為天地靈根之一之赤精芝也。
既此老頭不識貨,倒可省大筆錢矣。
想到此處,沈墨翰不複言,曰:“則吾要此二株材矣。”
“黑攬果與火陽木,皆三星珍稀材,共兩百萬銀幣!”掌櫃隨意道。
在其觀之,沈墨翰著裝如此普通,定然買不起此二株材也。
兩百四十萬。
沈墨翰了然,三星靈藥之價果昂貴令人發指也。
此時其手中僅一百萬,根本不能同購此二種靈藥。
“吾手上暫未有多錢,不知可否以同等珍稀之物易之。”沈墨翰曰。
“可也,然,稀物館隻收精品,若是尋常之物,則不必出矣。”掌櫃傲然道。
沈墨翰不顧之,隨手於櫃台取紙筆,書一功法之始。
《太極》
天階上品功法,主修力量,招式精簡,屬天階上品之中之精品。
若此書流傳出去,必徹底驚動整座綿環城。
莫說二百萬矣,即五百萬,亦未必能得此書。
功法異於武技。
功法之級愈高,開辟之經脈愈多,修煉之速亦愈速。
當然,沈墨翰不可能儘出整本功法,否則後患無窮,縱僅有半本,亦足購此二株靈藥矣。
掌櫃接紙,大致視之一眼,頓不屑曰:“此功法,無論真氣運轉之線,及招式之銜接,皆馬馬虎虎,較尋常,屬天階下品功法。”
天階下品之功法,於一尋常小族而言,已為甚佳矣。
然於偌之稀物館,猶稍欠可觀也。
稀物館創於三十年前,乃蒼穹國護神卸甲歸田後,百無聊賴之際所創也。
經數十載之營運,早已成蒼穹國之經濟命脈之一,蒼穹國三十六城,皆有稀物館之分會。
區區一本天階下品功法,實不足觀。
“此功法至多值四十萬銀幣,且僅一半耳,此等劣貨,勿拿出丟人現眼矣。”掌櫃不屑,將功法擲還沈墨翰懷中。
然沈墨翰未接之,任其價昂之功法墜於地板上。
“吾原以稀物館基業偌大,所選之人,眼光皆佳,今一見,不過如此,尚不如拍賣會那數人。”沈墨翰冷嗤一聲,搖首而去。
“哼,老夫鑒寶四十餘年,所鑒之寶物可堆成一小山,豈容汝這黃口小兒在此胡言亂語!”
稀物館與中央拍賣會眾人屬競爭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