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者,如是也,汝愈淡然,彼或愈在意。
然其不知,眼前此前輩高人,實乃沈墨翰本尊。
本尊於汝無念矣,戴麵具豈會另眼相視乎?
若非顧念相識一場,沈墨翰豈耐煩理之。
俄而,一盞茶後,苑卿卿所中奪魄掌之傷,已然痊可。
以失血過多故,苑卿卿本已蒼白之臉色,此時愈顯蒼白無力。
然猶強打精神,曰:“謝前輩救命之恩。”
“時已不早,吾送汝歸綿環城罷。”沈墨翰頷首。
“啊,歸綿環城?前輩不懼複遇那幾黑袍人乎?”
念及黑袍人淩厲之修為,苑卿卿略有惴惴不安。
“無妨,彼等當非衝吾等來也,吾雖殺其二,然彼等不可能大張旗鼓搜山尋人,放心可也。”沈墨翰曰。
苑卿卿乃放心。
穿戴整飭衣衫後,沈墨翰遂攜之,以極速,向綿環城飛馳而去。
半時辰後,沈墨翰覓一隱秘處,將其放下。
“此處,往前再行數裡即至城門矣,想必那群黑袍人再喪心病狂,亦不敢於城門處大開殺戒。”
“此後,那般偏僻之地,勿一人往矣。”沈墨翰誡之。
苑卿卿心道,其非一人往也,本有一師兄相隨,祇是逃遁而已。
念及師兄賈夢赫,苑卿卿本已息平之怒火,此刻複又燃燒起來。
好汝個賈夢赫,待會見於孟老,必使汝好看!
然當其複對上沈墨翰古井無波之視線時,心中不自覺柔矣,曰:“晚輩記住矣。”
“那吾等便在此分彆罷。”
言訖,沈墨翰欲抽身離去。
“請留步。”苑卿卿不知何由,突然脫口而出。
嗯?
沈墨翰惑曰:“尚有事乎?”
苑卿卿欲言又止,麵呈不自然之紅暈,思忖良久後,終下決心曰:“前輩,半月後,綿環城將舉辦一次黃榜擂台,而吾亦將參與,前輩可否……”
“可否過來……觀覽一下小女子之比賽……”
言至此處時,苑卿卿之聲已細若蚊聲。
黃榜擂台乎?
沈墨翰未在意苑卿卿之後半句話。
黃榜擂台之事,彼不陌生。
此乃武閣舉辦之一武道活動,旨在遴選出實力強勁之武者。
惟成黃榜武者,方有資格參加三年一度之武閣考核,成為武閣之一員。
武閣之地位,等同於夢海學院,於綿環城之地位。
然,有彆者,武閣所紮根之範圍,非僅止乎綿環城。
越州三十六城,每一城皆有武閣之分部。
勢力極為龐大,幾可與赤穹帝國分庭抗禮。
若能成為其中一員,非但資源豐富,且身家地位亦將水漲船高。
苑卿卿之底氣安在,不即一淩雲神宗之親傳弟子乎。
淩雲神宗強則強矣,終歸祇一宗派,有局限。
而武閣非一門派,旗下光門派,即有十數個,可謂一武道大聯盟。
成為其中一員,絕不比某些大門大派之外門弟子弱。
然,武閣亦非毫無缺陷者,門派眾多,魚夜混雜,即其中之一弊,好一人靜靜修煉者,一般皆不喜武閣此熱鬨之氛圍。
故,武閣之人,後遂一視同仁,加入他派亦無事,於彼等此處掛名即可。
如此開明之門規,致欲入武閣者愈眾,故黃榜擂台遂誕生矣。
沈墨翰在意者非武閣之身份,而黃榜擂台之獎勵。
武塔。
越州三十六城,皆有著一座高高在上之修煉塔。
武塔之內,常年充斥一種火係真氣,故修煉速度將較外界快上兩倍,且尚能借機感悟一下火係真氣,然能順利將真氣轉化為火係真氣者,屈指可數。
然,有此一絲可能,亦足以使人為之瘋狂,蓋因,惟擁有火係真氣,方能成為萬人景仰之煉丹師也!
“兩倍修煉速度,尚湊合,正好可省一筆修煉之靈石。”
念及被己損壞之聚靈陣盤,沈墨翰則有些無語。
“好,吾得閒則往觀之。”沈墨翰淡淡道,同時心內補充一句,以己本來麵目往也。
“真乎?”苑卿卿心中又驚又喜,於其眼中,如沈墨翰此神秘莫測之高人,必是黃榜擂台之常客,且還是高手中之高手,根本不屑於觀彼等此凡命境武者之比賽。
於沈墨翰之來,其根本不報甚希望。
之所以那般說,亦不知是何心態。
可當其得沈墨翰肯定之答複時,心中竟甚慶幸,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
宛如小鹿亂撞。
其取出一枚香囊,磕磕巴巴道:“前,前輩,此乃吾親手縫製者,不算太過珍貴,然,然能驅趕蚊蟲……”
其亦不知己在言甚,一股腦將香囊塞於沈墨翰手中。
微微錯愕片刻,沈墨翰猶收下矣,未再言語,轉身離去。
目送沈墨翰離去後,苑卿卿如小鹿亂撞之心思,亦緩緩平靜下來。
念及此前驚心動魄之經曆,苑卿卿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自始至終,對方皆未正眼觀之一次,自來,皆將其當作一可有可無之人。
或於此等前輩高人而言,救其一命,與救路邊之小貓小狗無異,一時興起,帶點同情而已。
今對方連名字亦未透露,不正代表此種想法乎。
至於來黃榜擂台觀覽,亦或祇一句客套話耳。
念及於此,苑卿卿心情愈發自沮。
攜此心情,苑卿卿歸矣夢海學院。
方入門口,恰孟老怒氣衝衝而出。
見苑卿卿,心頭一喜。
“卿卿,汝無事乎?”
連不遠處之賈夢赫亦驚訝道:“師妹,汝竟無事!”
苑卿卿冷冷道:“嗬,托某人之福,吾幾死於後山矣。”
“師妹,此非師兄之過也,那二人實力實在強勁,縱汝我二人齊上,亦不可能勝之也……”
“不,吾歸來後,第一事,即通報了孟老,準備回去救汝來著。”賈夢赫尷尬道。
“嗬嗬……”苑卿卿冷笑不止。
此廝之性,其已徹察,故於賈夢赫之釋,一字亦不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