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強站在樓梯中間,如果摔下去,隻有四五級樓梯,既摔不殘也摔不死,頂多摔一個鼻青臉腫。
眾人都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看到光頭強打了關得一拳,關得身子一晃,然後光頭強身子也晃了,然後關得又晃了一晃,穩穩站住了,而光頭強晃了一下之後,卻一頭就朝樓梯下栽去。
再是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群眾,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表麵上是光頭強打了關得一拳,實際上光頭強是吃虧了。
怪事,怎麼挨打的人沒事,打人的人反倒要摔倒了?幾乎沒有人看出關得施展的是太極功夫之中卸力以及借力打力的手法,但卻有一人例外……
眼見光頭強就要一頭栽倒在樓梯上,摔一個鼻青臉腫,忽然,人群之中傳來一聲驚呼:“太極功夫!”
隨著驚呼聲音的響起,一個人影一個箭步閃出人群,迅速來到了光頭強的跟前,左腿微弓,右腿繃直,雙手半伸,穩穩接住了光頭強下墜的身形!
隨後,對方一拉一轉,將光頭強原地轉了一個圈,再朝側方一推,光頭強不由自主地一個踉蹌,朝側方邁出幾步,然後站穩了身子。
來人一係列的動作看似平淡無奇,甚至還有幾分笨拙之意,但在關得眼中,卻有著無比驚人的威力,關得也一時驚呼出聲:“太極推手!”
沒錯,來人化解光頭強力道的笨拙手法,正是和關得太極拳法一脈相承的太極推手。
關得自出道以來,雖然和人交手無數,也見過楊長在的太極拳法,但還從未見過如眼前來人一般將太極拳法運用到實戰之中並且爐火純青的先例。來人手法看似笨拙,卻十分巧妙,正是大巧若拙的大成之境。也就是說,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來人在太極拳法上的造詣,比他還要高深許多。
關得可是吃驚不小!
上次關得和天南對戰,雖然天南比他功力高深許多,但隻是外家功夫出類拔萃,雖也會一些內家功夫,卻隻是皮毛。而眼前之人,不但內家功夫功力高深,而且還是他最為熟悉的太極拳法,甚至比他的境界還是要高上一等,怎不令他大為震驚?
倒不是說關得自高自大到了認為放眼國內,無人能在太極拳法上的造詣比他高明,而是此人的太極拳法不但高明而且正宗,並且一招一式之間,隱隱有大家氣象。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對方的太極拳法已經邁入了太極宗師的境界。
而來人的年齡不過三十出頭,一身灑脫的休閒裝,腳穿布鞋,手中還握著一對古色古香的核桃轉來轉去,當前一站,平和從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隻一眼望去,就讓人心生敬仰之意。
“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光頭強不是你的對手,你稍微讓他吃點苦頭就行了,不必非要讓他摔一個大跟頭。剛才你的力道過猛了,如果我不扶光頭強一把的話,他說不定得斷一條腿。”休閒裝男人心平氣和地說道,他的語氣不徐不疾,氣定神閒的姿態,顯示出一切儘在掌握的強大自信。
周圍眾人聽了,都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誰也沒有看出來關得怎麼出手,隻看出來光頭強會摔一跤,卻沒想到,看上去文弱無比的關得隻伸手一拉,就能讓光頭強摔斷一條腿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太厲害太驚人了!
就連齊全也是嚇了一跳,什麼,光頭強打了關得一拳,被關得輕輕一拉,就能摔斷一條腿,到底是關得功夫高深還是光頭強自己太笨?反正他是沒有看出來究竟為什麼光頭強會摔斷腿。
“何叔,少跟他廢話,滅了他!”光頭強站定之後,驚魂未定,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誰救了他,頓時狗仗人勢,用手一指關得,“這人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修理修理他,他還真以為他是內褲外穿的超人。”
何叔?來人也姓何?不知何故,關得一下就想起了何爺,不由下意識又多打量了來人一眼。
“剛剛分明是你不對在先,如果不是你對老人家無禮,這個年輕人也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何叔淡淡地看了關得一眼,平和的目光沒有一絲仇視,相反,卻視關得如同熟悉的朋友一樣,“光頭強,你向他道歉。”
“什麼?”光頭強差點跳起來,“他想摔斷我的腿,何叔,我還要向他道歉?是不是他真的摔斷了我的腿,我還得謝謝他?”
“你叫關得?”何叔對光頭強的氣急敗壞沒有什麼表示,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關得,“你的太極拳法已經接近了大成之境,不過距離太極宗師的境界,還有不小的距離。知道你在哪方麵有所欠缺嗎?”
關得見對方彬彬有禮,而且態度中正謙和,不由心生好感:“請何叔賜教。”
“太極拳法的精髓在於中正平和,你太心浮氣躁了。等什麼時候你可以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時候,你才有望進入太極宗師的境界。”何叔嗬嗬一笑,衝關得很灑脫地一抱拳,“剛才光頭強多有得罪,我替他向你們賠禮道歉了。”
然後他又衝齊全點頭一笑:“對不住了,老先生,剛才多有得罪,請您海涵。”
齊全回應了對方一個淺淺的微笑,並未說話。
隨後何叔和光頭強轉身離去,隻留給關得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一場意外的插曲過後,關得陪齊全上樓,齊全又恢複了從容不迫,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好奇地問道:“這麼說,你會功夫了?”
關得也不好再隱瞞,點頭承認:“會打一點兒太極拳。”
“剛才的何叔,是不是也會太極拳?”齊全雖然不懂太極拳,卻從關得和何叔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二。
“是的,何叔不但太極拳法比我高深多了,而且還有可能達到了太極宗師的境界,是一個在太極拳法上造詣很深的高人。”關得既沒有刻意貶低何叔,也沒有拔高何叔的境界,隻是就自己的認知說了出來。
“我倒是看過不少關於太極功夫的電影和紀錄片,似乎太極功夫練到一定境界,就有了四兩撥千金的神奇?”剛才的一番交手,雖然並不如武打電影所演的一樣精彩,但關得的身手確實有幾分神奇之處,而且齊全一向對功夫有好奇和向往之心,見關得正好會功夫,不免就來了興趣。
“其實中國武術博大精深,許多流派的拳法都有四兩撥千金的技巧。如果功夫沒有以巧製拙的高明,那麼誰也不用學武功了,直接比誰的力氣大就行了,嗬嗬。”眼見來到了雅間,關得搶先一步替齊全打開了房門,“隻不過相比之下,太極拳法在借力化力的運用上,比其他功夫更深入更獨到罷了。”
“啊,不是吧關得,你還會功夫?”關得話音剛落,在房間中久候關得和齊全的齊眉就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真的假的?我最喜歡會功夫的男人了。現在許多小男生,要麼弱得像個娘炮,要麼扭捏得跟偽娘一樣,真沒勁,和他們在一起,感覺就和同性在一起一樣沒有激情。”
得,關得無語了,他最拿手的識人之術被齊眉嗤之以鼻,沒想到他的一身功夫卻引起了齊眉的興趣,東方不亮西方亮,他是不是該慶幸齊眉總算對他有了改觀?
“爸,你們怎麼才來,我差一點等不及你們自己就開吃了。還好,我忍了忍,覺得不等你們自己先吃,很沒禮貌。”齊眉用手一指沸騰的鍋底,“水都開了三遍了。”
“趕緊下菜。”齊全嗬嗬一笑,心情大好,絲毫沒有受到剛才光頭強無理取鬨的影響,相反,在得知關得文武雙全之後,他反倒對關得更看好了,“來,小關,邊吃邊聊。”
幾人一邊涮鍋,一邊聊天。在關得說完之後,齊眉才知道剛才在樓下發生了一起意外的大事件,她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真的假的?關得,你真的打敗了光頭強?光頭強可厲害了,他是石門有名的二把刀。”
“你也知道光頭強?”關得很吃驚齊眉身為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千金,怎麼會知道光頭強這樣一個社會底層的小混混兒,“二把刀?什麼意思?”
“我當然知道光頭強了,光頭強在圈子裡名氣可大了。”齊眉涮了一個白菜葉,放到了芝麻醬中蘸了蘸,然後放到了嘴裡,吃得津津有味,“他以前也是戶外生存的愛好者。有一年去太行山的枯木嶺野營,半夜的時候,忽然來了一隻狼。當時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都嚇得不知所措,沒有一個人敢動一動,隻有光頭強一個人還算鎮靜,左手一把水果刀,右手一把瑞士軍工刀,和狼對峙。他對狼說,你彆過來,我是人人害怕的二把刀大俠,你要是過來的話,小心被我一刀砍斷狗腿一刀砍斷狗尾巴……”
關係更進一步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你還和光頭強一起野營過?不像話,太不像話。”齊全聽出了齊眉的言外之意,一臉怒容。
“不是我,是彆人,是我聽來的故事。”齊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爸,雖然我喜歡野營,但我是有原則的人好不好?我不會和男生一起野營,隻和女生搭伴,你要相信你的女兒。”
說完,齊眉不滿地白了齊全一眼,又夾了一根菠菜,邊吃邊說:“結果你猜怎麼著?狼聽光頭強把它當成狗,頓時怒了,怒吼一聲撲了過來,一下就把光頭強撲倒在地。”
原來光頭強當年還有這樣的往事,關得聽得津津有味,忘了吃東西,問道:“後來呢?”
“光頭強雖然害怕,但二把刀大俠的大話已經說了出去,總不能收回來不是?他就施展渾身解數和狼打在一起。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戰鬥,最終狼被光頭強殺死了,兩把刀插在了狼的脖子上。同時,光頭強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自己不小心劃了自己一刀,在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刀疤。不過也正是這條刀疤,成就了他光頭強的威名。後來光頭強不再參加戶外活動,在何氏投資當了一名司機。”齊眉講完了,眯著眼睛看了關得一眼,“你能打敗光頭強,就說明你能打敗一頭狼,厲害。等下吃飽了,我要和你切磋一番。”
打敗光頭強和打敗一頭狼之間沒有邏輯關係好不好?關得無語了。切磋?彆鬨了,關得忙連連擺手:“我的原則是,不打女人。”
“切,你是怕被我打吧?我可是學過正宗的跆拳道。”齊眉示威一樣朝關得揮了揮拳頭。
“何氏投資?”關得沒理會齊眉的耀武揚威,而是敏銳地抓住了齊眉話中的信息,“是石門的公司?怎麼沒聽說過何氏投資?”
“不是石門的公司,現在石門有哪家公司有眼光做投資公司呀?是京城的公司。”
“對了,何氏投資的創始人是誰?”關得繼續追問,他對剛才的何叔很感興趣。
“何方遠呀,你連何方遠都不知道,不是吧?”齊眉誇張地張大了嘴巴,“何方遠大名鼎鼎,在投資業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投資過許多家公司,讓許多瀕死的公司起死回生,因此許多人送他一個外號叫——妙手神醫。據說,何方遠的個人資產超過了一百億,許多人私下都稱呼他何百億。”
“何方遠?妙手神醫?”關得對何方遠身家百億並不太感興趣,微一沉思說道,“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外號叫何叔?”
“何叔不是外號了,是外界對他的尊稱。雖然他年紀不大,才三十多歲,但不管是年紀比他小還是比他大的人,都喜歡尊稱他為何叔。”齊眉此時才聯想到了什麼,驚訝地問道,“不是吧,剛才你們和何叔起了衝突?”
“那倒沒有,就是光頭強不長眼,被我修理了一下。然後何叔出現了,何叔向我們道歉,然後帶走了光頭強。”關得點了點頭,心中對何叔有了一個大概的直觀的認識,同時又覺得光頭強這人也有意思,其實和寶馬張、張揚等人相比,光頭強雖然有幾分張狂,但也有可愛之處,並非是無可救藥的壞人。
“何氏投資……我倒是略知一二。”齊全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何氏投資的業務範圍一般在京城和下江,石門是欠發達地區,沒有多少值得風險投資關注的公司。不過話又說回來,何方遠確實有風度,是一個儒商。”
“我也很崇拜何叔,如果他還沒有結婚的話,我想嫁給他。”齊眉不說則已,一說就是驚人之語。
“胡鬨!”齊全對齊眉的信口開河很是不滿,“你都不認識他,怎麼會想嫁給他?而且他年紀比你大了許多。”
“男人比女人大上十歲十幾歲都沒有問題,而且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我就喜歡年紀偏大的男人,不喜歡生理上斷奶心理上沒斷奶的小男生,哼!”齊眉有意無意多看了關得一眼,“不知道你是不是心理上還沒有斷奶?”
關得的心思正沉浸在何方遠的來曆之中,直覺告訴他,何方遠絕非常人,肯定來曆非凡。倒不是因為何方遠何氏投資創始人的身份,而是他一身太極功夫居然達到了太極宗師的境界,實屬難得。
在關得看來,何方遠身家百億並不多麼讓人驚訝,放眼國內,身家百億的大有人在,但一身太極功夫達到太極宗師境界者,相信普天之下沒有幾人。並不是說太極宗師就比賺到百億難上多少,而是在現在浮躁的社會環境之下,很少有人可以靜下心來一心練習太極拳法。正如何叔自己所說,太極拳法的精髓在於中正平和,可問題是,現在社會中,有幾人可以在追名逐利的商業社會獨善其身,心如止水?
怕是萬無其一。
所以關得對何叔很是佩服,既佩服他可以擁有身家百億的成功,又佩服他在太極拳法之上達到了太極宗師的境界。單獨而論,不管是何百億的身份,還是太極宗師的身份,都是萬無其一的成就,兩者相加,怕是整個國內也沒有幾人可以達到。
估計***都數得過來。
“喂,關得,我問你話呢?”見關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回答她的問題,齊眉急了,伸手一推關得,“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有沒有在心理上斷奶?”
“在我很小的時候,親生父母就離開了我,到現在我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齊眉,你說我在繼母一個人的撫養下長大,會是心理上沒有斷奶的人嗎?”關得淡淡一笑,笑容中忽然有了些許的滄桑,“讓一個人快速成熟的最好方法就是生活的苦難。”
“說得好呀,苦難可以讓一個人迅速地成熟起來。關得,沒想到你還有一個不幸的童年。”齊全感同身受地說道,“我從小也是一個人長大,嘗遍了生活的艱辛。”
原來齊全也是孤兒?關得心中一驚,隨即又是一喜,喜的是齊全肯向他透露身世,是對他信任的表現,也是他和齊全私交的正式開始:“原來齊書記也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爸爸從小就失去了父母,他一個人靠父老鄉親的接濟才長大成人,後來考上大學,學費還是全村的大叔大嬸一分一毛地湊齊的。爸爸一直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所以他從政之後,一直當自己是百姓的兒子。”齊眉也深有感觸地說道,“我特彆理解爸爸執政為民的情懷,他有苦難的基因,和百姓血肉相連。”
關得暗暗點頭,齊全有這樣的人生曆練,對他以後的仕途之路大有幫助。一個始終心係百姓的官員,仕途之路才會前景光明,一帆風順。
不多時,幾人吃好了,齊眉嚷著要和關得比試一番。關得哪裡敢和齊眉動手,萬一傷了她就麻煩了。就算傷不了她,她畢竟是女孩,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也是不好,畢竟齊全也在場。
隻是齊眉說什麼也不放過關得,還說關得是怕了她了,不敢和她比試,怕輸給一個女孩沒有麵子。最後關得被逼無奈,隻好一咬牙說道:“好,比就比。不過要文比不要武比,有齊書記在場,打來打去的太有失體統。”
“沒外人的時候,就不要叫齊書記了,叫齊叔叔。”齊全嗬嗬一笑,他對齊眉和關得之間的互動樂見其成,並不阻止齊眉對關得叫板,相反,還饒有興趣地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
聽齊全讓他叫他齊叔叔,關得心中大喜,終於在他和齊全第二次相見之時,在有了齊眉作為中間橋梁並且積極地推動之下,他和齊全之間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
“文比怎麼比?”齊眉躍躍欲試的樣子,仿佛隻要她一出手就能將關得打趴下一樣。不過也彆說,她牛刀小試的幾下跳躍還真有幾分練家子的樣子。
當然了,在關得眼中,不過是花拳繡腿的招式罷了。
“文比就是……”關得哈哈一笑,將右手放在了桌子上,“掰手腕。”
“切!”對關得所謂的文比,齊眉嗤之以鼻,“是男人就勇敢點兒,彆婆婆媽媽的像個姑娘。掰手腕?虧你想得出來,這是女孩子家家的把戲,我才懶得和你比,沒勁。要比就真刀真槍地比一下,行不行呀你?”
“先掰手腕,你贏了,就進行下一局的比試;你輸了,對不起,就沒戲了。”關得嗬嗬一笑,“怎麼樣,敢不敢?”
“敢,怎麼不敢,你以為我怕你呀?”齊眉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關得的麵前,一挽袖子,露出了粉嫩的細胳膊,手一伸,就搭在了關得的手上,“如果你輸了,關得,不許反悔,必須和我真刀真槍地比試一場。”
齊全在一旁暗暗搖了搖頭,其實不用比試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論氣定神閒,齊眉比關得差了太多;論智慧,她也不是關得的對手;論戰術,關得先入為主,以逸待勞。實際上,不用比試齊眉就已經輸了。
交手也是交流
“我數一二三就開始,不許耍賴,聽到沒有?”齊眉眉毛一揚,挑釁之意溢於言表,“開始了呀,一二!”
“二”字剛出口,齊眉就突然發力,一下將關得的手腕壓在了手下,然後她一下跳了起來,拍手大叫:“你輸了,你輸了,不許耍賴!耍賴就是女人!”
關得無語了,明明是齊眉耍賴在先,卻還不許他耍賴,而且還說耍賴就是女人的傻話,明顯有貶低女人之嫌,難道她不是女人?
齊全哈哈大笑:“胡鬨,真胡鬨。齊眉,不許再鬨了,關得還有事情,你彆纏著他了。”
“不行,他輸了就是輸了,不和我比試一番,他就不許走。”齊眉二話不說脫了上衣,露出了裡麵的緊身毛衣,然後又原地跳躍了幾下,還朝關得比畫了幾下,也彆說,還真有幾分颯爽英姿。
“關得,彆理她,有事的話,你就先走。”見齊眉越來越不像樣了,齊全隻好出麵打圓場,“女孩子家家的,學什麼不好,偏要學打打鬨鬨,不成體統。”
房間足夠大,足夠容納關得和齊眉較量幾招,關得卻不想和齊眉動手,主要也是有齊全在場,不能失禮。雖然他也看了出來,齊全對齊眉的鬨騰並沒有太多的責備。估計也和齊全從小失去父母有關,所以他才格外溺愛齊眉。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關得見齊全發話了,就衝齊全一點頭:“我正好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齊叔叔再見……”
話一說完,他一側身,就要開門,不料才一動身,齊眉就“嘿”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一記飛腿就朝他踢了過來。
好嘛,和剛才的耍賴相比,現在直接偷襲了。
偷襲也不怕,關得一側身,讓到一邊。雖然齊眉來勢洶洶,飛來的一腿頗有幾分力度,但在身經百戰的關得眼中,還構不成什麼威脅。他輕輕一閃,就躲過了齊眉的偷襲,然後一伸手,從容不迫地拉開了門。
見精心準備的一招沒有收到預期效果,而關得即將推門而出,一旦關得出了門,就等於是她完全失去和關得較量的機會了,齊眉一時情急,再也顧不上淑女形象了——實際上她從來就不是淑女——猛然朝前一撲,雙臂一伸,一下就將關得抱在了懷中。
對打時,將對方攔腰抱住是製勝的招數之一,前提是,你要比對方身強力壯並且會一定的擒拿手法。齊眉既不如關得身強力壯,又不會擒拿手法,最關鍵的一點是,她還是一個姑娘。
姑娘家將一個小夥子抱入懷中,不管怎麼說,都顯得太主動太熱情了,何況還有齊全在場。齊全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隻來得及“啊”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有所表示,情況就又突變了。
突變是因為關得反抗了。
關得怎麼也沒有想到齊眉會大膽到將他抱在懷中。剛才和齊眉掰手腕時,感受到齊眉小手的溫柔和滑膩,他還沒有太多的想法,但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和齊眉零距離接觸,雙手正好放在齊眉的雙峰之上,鼻中傳來齊眉身上散發的女孩清香,溫香軟玉撲滿懷,不,是抱滿懷,怎能不讓他一時心神蕩漾?
不過再是心神蕩漾也必須把持住,雖然是齊眉主動,但關得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而且畢竟齊全也在一旁。一驚之下,關得雙手朝前一推,施展太極推手的功夫,暗中發力,心中默念一聲:“開!”
齊全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雖然他早就知道他的寶貴女兒大膽潑辣並且常做驚人之舉,卻萬萬沒有想到,齊眉會當著他的麵一把抱住關得,而且關得的雙手還正好落在齊眉的胸上。他又氣又急,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這麼主動?
關得一招既出,齊眉就再也抱不住關得了,畢竟在關得的太極功夫麵前,她才是入門級彆的跆拳道,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罷了,何況關得使出的又是暗勁,力道如江水源源不斷,她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手一鬆,關得就從她的懷中脫困而出。
不過齊眉畢竟不是一般女孩,不但練過跆拳道,而且由於經常參加戶外活動翻山越嶺的原因,身體素質比一般女孩強了太多,不但韌性好,而且反應敏捷。在她被關得推開的一瞬間,她的雙手順著關得的胳膊一抓,就勢抓住了關得的雙手。
抓住關得的雙手也就算了,她還抓得很緊。關得也沒有料到齊眉會這麼頑強,被她的雙手抓住,一時沒有防備,就被齊眉帶動,身子猛然朝前撲去。
齊眉是朝後倒,關得是朝前撲,現在關得的姿勢就如餓虎撲食一樣朝齊眉撲了過去,非常“暴力”。
幸好齊眉的身後是沙發,齊眉仰麵摔倒在沙發之上,關得也隨即摔倒在她的身上。
“哎喲!”
一聲驚呼響起。
正正壓在齊眉身上的關得,不但和齊眉摔了一個嘴對嘴,而且二人的鼻子還碰在一起,結果就是齊眉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個大大的酸杏,酸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如果是平常,關得也不至於摔得如此狼狽,主要是齊眉緊緊拉住他的雙手,讓他無法抽出雙手來支撐一下,就讓他完全失去了平衡。還有一點是因為他離齊眉過近,被齊眉身上的青春氣息逼得有些暈眩,一時難免失手。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主要也是關得在齊全麵前還放不開,也是因為齊全的身份太高了,儘管齊眉絲毫沒有省委副書記千金的覺悟,但她再不當自己是千金,她也是千金。
不管怎樣,關得和齊眉活生生在齊全麵前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鬨劇!
“啊!”
“啊!”
“啊!”
第一聲“啊”是齊眉的驚呼,齊眉沒想到她的初吻就這麼被關得奪走了,而且她還被關得壓在了身下,又氣又急,眼淚都流出來了:“關得,你是大流氓,你去死!”
第二聲“啊”是齊全的驚呼,見女兒被關得推倒了——準確地講,是關得被齊眉帶倒了——愛女心切的他想要向前一步救下女兒,才一邁步,腳下一絆,險些摔倒,不由驚叫了一聲。
第三聲“啊”是關得的驚呼,因為他被齊眉咬了一口,嘴唇都被咬出血了,火辣辣地疼,一下沒有忍住,才叫出聲來。
三聲驚呼過後,房間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躺在沙發上的齊眉和站在沙發前的關得,以及站在一旁的齊全,三個人麵麵相覷,都驚呆當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如此尷尬的局麵。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關得嘿嘿一笑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拉起齊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齊眉的功夫真是厲害,可以隔山打牛,剛才一腳踢出,我雖然躲開了,不過現在才發現,嘴唇還是被你的掌風掃破了。剛才的較量,你贏了。”
“我真的贏了?”齊眉不傻,見關得不提尷尬的一幕,隻提剛才的對打,她就心知肚明,忙嘻嘻一笑,裝傻,“真的嗎?我真的贏了?太好了,我打敗了功夫高手。”
齊全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本來不怨關得,是自己的寶貴女兒非要胡鬨,結果最後還是自己吃虧了。吃虧就吃虧了,隻能自己承受,還好沒有外人,不會傳出去。他就接過話頭,含蓄地說道:“關得,齊眉雖然性子是鬨了一些,但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女孩,你比她大一點兒,要愛護她。”
關得是何許人也,當然聽了出來齊全擔心今天的事情會傳到外麵有損他的名聲,急忙說道:“我會像愛護妹妹一樣愛護齊眉,請齊叔叔放心。”
齊全放心了:“嗬嗬,可不要隨口一說呀,我可是當真了,以後齊眉就真是你的妹妹了。”
“好呀,正好我也沒有妹妹。如果齊眉不嫌棄我這個哥哥不夠高大威武,我很願意像親哥哥一樣保護她。”關得一拍胸膛。
“好吧,我暫時給你一個擔任護花使者的機會。怎麼樣,關哥哥,能不能保證完成任務?”齊眉經過剛才的一鬨,現在也老實了幾分,畢竟是女孩子,被關得親了也就算了,還被關得壓在了身下,現在心跳還快得不行。又注意到了關得被她咬破的嘴唇,心中又是亂跳又是心虛。
“隻要你配合我,我保證完成任務。”關得嘿嘿一笑,知道是該走的時候了,就衝齊全點了點頭,然後告彆齊全父女,離開了歲月樓。
出了歲月樓的大門,回頭望了一眼歲月樓的招牌,關得心中感慨,歲月是滄桑,風月是風塵,剛剛在歲月樓發生的兩出大戲,一出是偶遇何叔的插曲,一出是和齊眉活色生香的意外,也不知道在歲月的沉澱中,最後會演變出怎樣的滄桑?
歲月樓離榮璟台不遠,關得見夜色正好,明月當空,雖然清冷,散步卻是正好,他就安步當車,準備步行回家,也正好借機舒緩一下微有緊張的心情。
心動
緊張不是因為和齊眉的意外事件,也不是因為和齊全的進一步走近,而是因為何叔。不知何故,關得總覺得何叔在淡定從容的外表之下,深藏著一顆久經世事滄桑的深心。雖然他年紀不大,以他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輕言滄桑未免讓人笑話,但關得就是固執地認為何叔在年輕的外表之下,卻早已經曆了遠超三十歲年齡的世事變遷。
隻因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的滄桑,不可能有中正平和的心態。沒有中正平和的心態,就到不了太極宗師的境界。
那麼何叔正宗的太極拳法又是師承何人呢?他和何爺到底有沒有關係?
正想得入神時,手機突兀地響了,打斷了關得的思緒。
是全有來電。
之前關得已經告訴全有,今晚他有突發情況,不能一起吃飯了,不想現在全有又來電話,難道事情出現了什麼變故不成?
關得忙接聽了電話。
“關老弟,現在有時間了嗎?”
“有。”關得一看時間,已經快晚上九點了,到了他睡覺的時間,他就說道,“剛吃完飯。怎麼了,等不到明天了?”
“我一會兒到你家裡找你,十分鐘後到。”全有不由分說就掛斷了電話。
全有怎麼這麼急不可耐?關得搖頭笑了笑,剛要收起手機,“叮咚”一聲,來了一條短信。
依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依然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一切順利,明天有消息。”
對了,今天是曾登科組織集體活動的一天,他一直忙著各種事情,既沒有去現場,也沒有打聽消息,主要也是他對曾登科百分之百信任,不但信任曾登科的為人,也信任曾登科的能力。
這麼說,今天的集體活動圓滿結束了?不錯,很好,曾登科果然是個人才,事情辦得很到位。
趕緊回家吧,因為還要和全有見麵,還好關得腿快,配合吐納之法,一呼一吸之間配合步伐勻速前進,倒也不覺得累。
來到榮璟台小區的大門時,正好全有的奔馳S600也到了。
“關老弟,可算見到你了,今晚見不到你,我就睡不著覺。”全有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鮮豔奪目的花朵。
全有昨天就給關得打了電話,關得卻提出今天晚上見麵,不料今天晚上關得又臨時有事,要推遲見麵的時間,他哪裡還按捺得住,就算著關得晚飯結束的時間,找上門來,是想告訴關得他從藍國成口中探聽到的內幕消息。
“走,先上樓。”關得嗬嗬一笑,看了一下花朵,“花朵,你又漂亮了。”
“謝謝關大師,借關大師的美言,我肯定會越來越漂亮。”花朵嫣然一笑,顧盼生姿。
三人上樓,到了樓上,開門時,關得下意識地朝對門看了一眼,見對門大門緊閉,不知道有人還是沒人,心中忽然就動了一動。
心動是因為他又想起了木方,想起了木方如空穀幽蘭的容顏和如冬天一般遼遠的神情。不知何故,關得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牽絆。
不好,心動是因為心浮了。心一浮氣就躁,心浮氣躁之下,就失去了應有的沉靜。關得驀然腦中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難道說,畢問天當年說他犯下桃花煞,到現在才開始應劫了?
也許還真是如此,從他被迫和秋曲訂婚,到何爺突然遙控安排他的婚姻大事,先是對碧悠說,他的婚姻大事會落在碧悠身上,然後一轉身卻又提出和畢問天聯姻,撮合他和元元。到底背後有什麼深意,他現在還不得而知,但隱隱可以猜到的是,他的人生即將麵臨又一個重大轉折。
“關老弟……”全有等了半天,見關得愣在門口,不掏出鑰匙開門,他隻好輕輕一推關得,“想什麼呢想這麼入神?是不是想對門的美女鄰居了?”
關得差點沒驚叫出聲,邪門了,全有怎麼一猜就中,也太嚇人了,難道說他臉上寫著色狼兩個大字?
嘿嘿一笑,關得沒說話,打開了房門,請全有和花朵進門。
花朵換鞋,巧的是,她挑的鞋正是平常秋曲最愛穿的一雙:“全有,你以為彆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想的不是賺錢就是女人?男人和男人不一樣,有的男人一天到晚低級趣味,有的男人一生都為了崇高的事業奮鬥。”
“你說錯了,花朵,有的男人真實,把事業和愛情直譯成賺錢和女人,而有的男人虛偽,把賺錢和女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兩件事情拔高形容為崇高的事業。你自己說說看,再崇高再偉大的事業,最後落到具體事情上,還不是四個很俗的字?”
“哪四個字?”
“成家立業!成家是什麼?對男人來說就是女人。立業是什麼?對男人來說就是賺錢,就是養家糊口。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動物,整天忙來忙去,大部分還是為了自己的小家。隻有一小部分人有高尚的情操,是為了彆人的幸福而努力奮鬥。”全有振振有詞,嘿嘿一笑說道,“像關老弟和我一樣,除了事業和愛情之外,還會關心彆人的疾苦,還敬畏天地法則,還相信因果報應的好男人,實在太少了。花朵,遇到這樣的好男人,就趕緊嫁了吧,否則錯過了,你會後悔一輩子。”
“哈哈,說了半天,原來是為了自誇。”花朵笑得前仰後合,“如果說關大師是一個萬裡挑一的好男人,我還相信。至於你全有,就算了吧,你過去乾過的糗事臟事垃圾事,我可是清楚得很。”
“人生之路全是彎,誰還沒有跑過偏?花朵,你不要抱著過去的成見不放。我過去是犯了一些小錯誤,那還不是因為年輕不懂事,沒有遇到人生導師關老弟嗎?現在遇到了關老弟,我也懂得了許多人生道理,從現在起改邪歸正也不算晚。佛也說過,彌天大罪,一懺即消。我懺悔過去所犯的過錯,並且發誓以後永不再犯,同時多做好事善事彌補,相信我的誠心連佛都會原諒,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
關得總算聽了出來,全有和花朵的對話是事關二人的婚姻大事,應該是全有向花朵求婚了,但花朵對全有過去的所作所為還微有怨言,不肯接受全有的求婚。全有就苦口婆心地向花朵表白,希望花朵對他既往不咎,接受已經悔過自新的他。
“喝水不?”關得要去廚房燒水,家裡沒熱水了。
“我來。”花朵從關得手中拿過水壺,向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全有一眼,“罪從心起將心懺,心若滅時罪亦無,心忘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懺悔……懺悔之後,要永遠不再犯。如果屢懺屢犯,當作兒戲,那又有什麼用?不鄭重其事,不把懺悔當一回事,以為隨便說一說,過去的錯誤就消失了,這是癡人妄想,根本沒有這麼簡單的好事。”
全有苦了臉:“關老弟,你幫我開導開導花朵,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娶她了,結果倒好,她還拿捏上了,非揪著我的過去不放。我都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為了,難道一個人過去犯了錯誤,就永遠沒有機會走向正路了?”
“你們的感情問題,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關得嗬嗬一笑,他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陷到感情的糾葛之中,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有閒心管全有和花朵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也看出來了,花朵是有意折騰全有一番,等她的氣消了,自然就答應了全有的求婚,他不必橫插一手,“說正事吧。”
“關老弟,你幫我看一看,我和花朵有沒有夫妻相?”全有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說真的,從花朵到馬飛燕到小詩再到盛夏,最後又回到了起點,遍觀石門花,還是花朵好,所以我決定,非得娶了花朵不可。我下了娶她的決心,也不容易,真的,你好好幫我看看,如果我和花朵有夫妻相,我排除萬難也要勇往直前。”
古人說一言以興邦一言以喪邦,現在的關得是一言可定一樁婚事。他也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也不因他和全有的私交而說謊,仔細打量了全有的麵相幾眼,又看向了在廚房中忙碌的花朵,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和花朵的姻緣,到了。”
“真的?”全有喜出望外,一拍沙發站了起來,“太好了,關老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謝謝你,等我和花朵結婚的時候,請你來當證婚人。”
當證婚人沒問題,隻要不當主婚人就好說,主婚人一般都是長輩,關得可不敢托大,當全有的長輩。
花朵燒好水,也沒問關得,自己找到茶葉,泡了一壺茶端了上來,放到關得和全有麵前:“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來,喝茶。”
“大晚上的,就不喝茶了吧?萬一興奮得睡不著怎麼辦?”全有將茶推到了一邊,對關得笑道,“不喝茶,照樣可以成就千秋大業。非要喝茶才能成就千秋大業?那是文人的矯情。”
歲月和風月
“說吧,藍國成到底透露了什麼內幕?”關得端起一杯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是不是透露了卓氏集團背後的黑手都有誰?”
“是呀。”全有興奮地一拍大腿,不過又一臉遺憾地說道,“可惜的是,隻透露了有限的幾個名單,沒有全部倒出來。”
能透露一兩個名單就不錯了,藍國成又不傻,藍民心現在還人在政界,如果傳了出去,讓彆人知道是藍國成透露的內幕,藍民心的路就不好走了。關得問道:“都有誰?”
“商建超。”全有一臉興奮,似乎商建超身陷卓氏集團的泥潭之中對他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一樣,“商建超是卓氏集團非法集資的幕後推手!”
不是吧,關得大吃一驚,如果說商建超在卓氏集團有一定的經濟利益,還可以理解,但如果說商建超是卓氏集團非法集資的幕後推手,就不由關得不震驚莫明了。這個消息太驚人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一旦碧天集團接手了卓氏集團的爛攤子,碧天集團真有可能會被商建超盯死,唯恐他在卓氏集團的利益鏈曝光。
“除了商建超還有誰?”關得權衡了一下利害關係,又問。
“官場中的人,藍國成沒再說還有誰,但說了幾個商場上的同謀。有賈氏集團,有信譽集團,當然了,還有兩個主要推手是碧悠的父母碧天和遊紅。”全有搖頭歎息一聲,“也不知道碧天和遊紅到底怎麼想的,寧可搭上自己的碧天集團,也要推動卓氏集團的非法集資,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短路了?”
關得才不會去想碧悠的父母是什麼想法,他現在考慮的是,如果曾登科今天的集體活動收到了預期效果,商建超就算迫於壓力將卓氏集團的爛攤子交給碧天集團,碧天集團接手之後,如果深挖卓氏集團非法集資的內幕,勢必會觸動商建超的根本利益。但如果不深挖卓氏集團的內幕,不但碧天集團要扛下卓氏集團所有的債務,還沒有辦法將卓凡等人繩之以法。
見關得沉默了,全有以為關得被商建超嚇到了,笑道:“關老弟,你不會打退堂鼓了吧?雖然商建超很有勢力,但本著為民除害的出發點,說什麼也要為民請命,為黨和國家、人民清除商建超這個害群之馬。”
這話說得有見地,也很有公心,關得點了點頭,說道:“你誤會了,全有,我不是打退堂鼓,我是在想,怎樣才能兵不血刃地解決卓氏集團遺留的難題。”
“想兵不血刃,很難,有些人就是死心眼,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血不認輸。”全有一臉堅毅,“我反正不怕,爛命一條,大不了同歸於儘,誰怕誰?”
“說什麼呢你?同歸於儘?你還替不替彆人考慮了?你是爛命一條,但在愛你的人眼中,你是獨一無二的唯一一個!”花朵生氣了,揚手扔了一個東西打在了全有臉上,“就憑你心裡沒有彆人還當自己是孤家寡人的心態,你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見花朵急了,流露出迫切的對他關心的神情,全有滿意地笑了:“誰說我是孤家寡人了?想嫁我的人多著呢,比如小詩,比如盛夏。信不信我現在打一個電話,問她們誰願意嫁給我,她們會立馬飛到我的身邊來,哭著喊著要嫁給我……你信不信?”
“信你個大頭鬼!”花朵又抓起一個抱枕投向了全有,“你敢打電話,我就敢和你斷絕一切關係。”
“那你嫁給我好不好?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死了對所有女人的心。”全有趁熱打鐵,把正事放到一邊,又向花朵求婚了。
關得卻是樂見全有向花朵的求婚,全有雖然不能算是一個浪子,但現在他很有浪子回頭的喜感。更讓關得感慨的是,也許是他的姻緣成熟的緣故,他身邊的人在感情問題上相繼有了階段性成果,比如花流年和賈宸默,比如崔民強和黃素琴,再比如全有和花朵,最後是他和秋曲……
似乎所有的事情之間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內在聯係,既神秘莫測又耐人尋味。關得越來越感覺到他的人生即將迎來一次全新的改變,甚至會是巨變,到底僅僅是感情上的改變,還是有另外的改變,就不得而知了。
“嗯……”花朵咬著嘴唇,眼睛轉來轉去,最後落到了關得身上,“關大師,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全有的求婚?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你的。”
全有一下握緊了拳頭,他的幸福現在落在了關得身上,關得的話,將會決定他的婚姻大事。
還好關得沒有讓全有失望,隻沉默了片刻,他輕輕一笑:“浪子回頭金不換,全有會成為一個對家庭負責對社會負責的好男人。”
“好……吧。”花朵點了點頭,“我勉強同意了。”
“太好了!”全有一下跳了起來,抱住花朵,“從十年前認識你和你初戀時開始,到後來和你分手五年,再到重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又重新愛上你,花朵,我們的愛情經曆了無數的風雨,也經曆了時間的考驗。我愛你,花朵。嫁給我,我保證讓你一輩子幸福快樂。”
“嗯!”花朵也感動了,淚花閃動,“我相信你,全有,你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相信你現在做出的選擇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關得淩亂了:“停!現在不是上演言情劇的時候。好,求婚儀式現在結束,下麵繼續正事。”
全有和花朵這才分開,全有倒沒什麼,反正他臉皮厚,花朵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躲到了一邊。
“我覺得藍國成還有一些內幕沒有透露,比如商建超到底和卓凡是什麼關係,他介入卓氏集團的程度有多深,市裡還有誰也在卓氏集團有利益,等等。當時看上去藍國成是喝醉了,其實我知道,他處於清醒狀態,不過是借酒說事罷了。”全有微有擔心地說道,“如果讓藍國成說出所有的內幕,事情就容易多了,直接掌握了商建超的一手證據,向省紀委舉報就行了。”
“事情如果這樣,就太簡單了。”關得嗬嗬地笑了,“就算藍國成不顧官場大忌,口無遮攔地說出商建超在卓氏集團之中的內幕,也沒什麼大用,因為沒有證據。相信藍國成也沒有證據,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會拿出來,除非藍民心和商建超是死對頭。不過我似乎聽說,藍民心和商建超不但不是死對頭,相反,關係似乎還挺不錯。所以,藍國成能透露一部分,已經很不錯了,算是意外的收獲。”
“好吧,關老弟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全有欣慰地笑了,“我還怕你想不開呢,沒想到,你挺想得開。對了,今天市政府門口的集體活動舉辦得不錯,很有組織性紀律性,做到了文明上訪。我聽說先是劉寶家出麵了,後來又是商建超出麵,最後是劉寶家、商建超和曹永國三個人一起出麵,做出了三天內解決問題的承諾後,人群才散去。”
三天內解決?好事。看來這一次集體活動給市裡帶來的壓力不小,總算是看到了曙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關得也不想讓曾登科行此下策,但有時想要辦成一些事情,就必須要有非常手段才行。好在曾登科此舉是為了百姓利益著想,不是為了私利,當記大功一件,並且功德無量。
全有也不簡單,時刻關注著市裡的動態,關得點頭說道:“局勢就要開了,全兄,我們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送走全有和花朵,關得並沒有睡意,倒不是因為喝茶的緣故,他喝茶從來不會影響睡眠,而是因為思慮過多。站在窗前凝視窗外的夜色,漆黑的夜幕和萬家燈火相映成趣,彆有一番景致。
就在關得在窗前沉思之時,就在全有開著他的奔馳S600和花朵一起回家,沉浸在幸福之中時,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聚會,談論的話題的中心人物,正是關得和全有。
關得和齊全吃飯的飯店叫歲月樓,寶馬張和賈宸默、商開、胡書議等人聚會的地點還真叫風月樓。
如果讓關得知道石門還真有一個風月樓的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會心地一笑。
風月樓三樓,有一個雅間正對不遠處的森林公園,不但格外幽靜,由於可以坐在窗前遠望森林公園的山水,頗有幾分高雅之意。隻不過高雅的環境之中並非全是高雅之人,在雅間聚會的人中,彆說有真正高雅之人了,連一個附庸風雅的人都沒有。
更何況飯店的名字就叫風月樓,定位就是風花雪月,而不是高雅。
與會者一共八人,居首的是商開,寶馬張在商開的左首陪坐,賈宸默在右首,接下來依次是胡書議、牛天子、木錦年和花流年。
沒錯,木錦年和花流年也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