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玉眯起眼睛,本來以為這佛修不過是祁褚魔君養的小玩物罷了,誰知也是一名天賦卓越的修者,能在佛道與劍道中運轉自如,修為雖是金仙,可對上自己也絲毫不見弱勢……絕不能將他留到日後。
這九玉哪裡知道,玄祁除了天賦卓越。本身就是經曆過大功德的人,淩川界屍鬼之亂終了還是他催動鎮魂角度化,讓萬千亡靈安得淨土。故而在他從三界秘境飛升上界時,那鎮守的神龍才會讓玄祁也直接步入上界。
“唉……”玄祁的身後,祁褚微微歎息。他向來都知道自家小祁優秀,隻是這樣一來,整個季城的結界就要被這兩人的打鬥催動了,他先前一直對九玉退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站立在季城的高處,似乎就能將城中的所有儘收眼底。顧然壓製住心中冒出來的奇異念頭,將注意力轉到那打鬥的人群之中,“我們要不要去幫師兄他們?”
“玄褚玄祁師兄那裡不用,倒是絕晏前輩,處境不怎麼好。”玄瀾的目光掃過整個季城,看著某處的混戰說著,“孤立無援,四方皆敵。”
“沒想到在這裡就遇上了絕晏前輩,方才那一下偷襲,應該就是出自絕晏之手。”顧然驚訝,隨後就跟著玄瀾的身影一同往絕晏的方向趕過去。
魔修的真仙境界,對上四名真仙境界的仙君還能撐到現在,委實算天賦奇佳。不過道不為謀不相為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與絕晏對戰的四名道修對視一眼後齊齊動手了。
“唔……”絕晏的唇角溢出血絲來,心中的殺念對麵前的四名道修愈發得深重,若不是他方才出手引了玉息動手,又用傀儡替身脫身消耗過大,如今也不會被四名真仙界的道修困住。
那四名道修明顯是師承一脈,招式之間環環相扣,宛如鎖鏈似的想要將絕晏困死。絕晏的護體魔氣被打散,空氣裡一時間彌漫出血腥味來。
“噌——!”兩道劍氣一前一後趕到,將那四名道修的封鎖打破,還傷了其中一名道修。
“誰在偷襲?”那名道修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
“偷襲?仙魔之爭怎麼能算偷襲,戰場非生死不論,又不是和你比試。再說了,你們先前四人合攻一人,本就是借著人多欺負人少。”顧然的聲音響起,毫不客氣的將那道修的話噎回去。
那名道修見魔修又多了兩名,視線往後掃去,隻見自己的師兄弟都往後撤退,當即也不敢繼續停留。
“跑得倒是很快。”玄瀾看著他們的背影淡淡的說著。
“呼……貪生怕死之輩,不足為奇。”絕晏扣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深呼吸一口氣,“多謝你們。”不然今日他怕是會就此隕落在此地。
“絕晏前輩不必客氣,昔日在下界你也幫襯過我們許多,今日在上界重逢,情義也當如舊。”玄瀾對絕晏如是說著,同時往絕晏的身上度了一道靈力過去,助他修複傷口。
三人還來不及有所敘舊,隻聽見耳邊“轟隆”一聲,他們所站立的季城開始地動山搖。不似瀾城被腐靈株占據時的毀壞,金色的神念從季城的中央並發出來,一寸一寸,整個季城如抽絲剝繭般慢慢變化。那威壓如同浩瀚無垠的潮流,將瀾城之中的所有人儘數排斥出去。
“季城之內,禁止打鬥。”執法者的聲音執著的響起,而他們的身影卻在那金色的神念中化為十道虛影,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顧然和玄瀾也被那道強大的神念傳送出季城,頭暈目眩了一會兒,才漸漸恢複清明。顧然發現自己和玄瀾除了頭暈外沒有彆的事後,才把目光重新挪回季城。
眼底倒映出來的,是一片震撼的色彩。
若是以前的季城是巍峨古樸,那現在就是華美莊重。一磚一瓦都用上等琉璃堆砌,路是仙石鋪就,仿佛一座用珍寶奇物造就的城池,無不奢華,無不精致!
【用儘我所有的身外俗物,隻為你締造一座城池。】
【那你呢?】
【到時候再告訴你。】
好似有兩道聲音,不真切的在顧然耳邊響起,他的呼吸停頓了片刻,有一種難以控製的衝動讓他想要繼續聽下去。耳邊又聽見玄瀾在一側擔憂的呼喚著他,顧然目光恍惚的轉頭,“這就是真正的季城嗎?那座被神界上神締造出來的城池?”
“是……也不是,與其說是一座城池。現在的季城更像一座墓。”玄瀾攬著他,眼神複雜的看向那座極儘華美的城池,這一城池總讓他有一種莫名心悸的感覺。
“墓?”顧然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果不其然,在季城城門口的地方上書幾個蒼虯有力的字——
【以此城為墓,與季君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