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0月30日,華盛頓奇才隊從D.C出發,前往紐約參加2001-02賽季的NBA常規賽揭幕戰。
因為喬丹的關係,奇才忽然成為NBA的主要球隊之一,被安排揭幕戰也是理所當然的。
於飛表情麻木地坐在飛機上,即使在這裡,依舊能聽到一些新聞。
遺憾的是,無論報紙還是電視,大家談論的都是關於美國在本月初發動的反恐戰爭作為對911事件的回應,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踩進了帝國墳場,電視評論員們不厭其煩地講述前線故事,沒有人談論喬丹的第二次複出,連巴裡·邦茲破大聯盟紀錄的全壘打次數也被國殤所掩蓋。
在這個時期,任何體育明星的影響力都受到了削弱,無論是死而複生的神(喬丹),還是活著的神(伍茲),唯一受到主流關注的體育敘事,是關於紐約洋基。洋基作為一支球隊,其影響力已經超越了尋常體育隊的局限,作為文化符號,甚至可以被看作美國人的代稱。在美國,洋基隊通常是被憎恨和鄙視的,因為它象征著傲慢、碾壓性的勝利,對對手毫無憐憫。
洋基的可恨之處正是美國人想在阿富汗戰爭看到的,他們希望美軍如洋基一樣摧枯拉朽。
作為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這場戰爭將持續20年的人,於飛目光呆滯地等來了飛機廣播。
紐約,他們到了。
於飛背著背包走出飛機的那一刻,現場廣播放起了弗蘭克·辛納屈(Frank Sinatra)的《紐約,紐約》。
一切都取決於你,紐約,紐約...
(It''s up to you New York, New York)
於飛在心中默默地唱著。
當於飛來到機場外時,發現這裡不僅彙聚了幾十家媒體,還有數千高喊“MJ”的球迷以及他所見過的最為嚴密的安保。
於飛理解他們的想法,如果有恐怖分子想尋找襲擊目標,還有什麼比喬丹更顯眼,還有誰可以比喬丹吸引更多的人群?
從機場乘坐大巴前往酒店,休息一陣後再從酒店前往麥迪遜廣場花園的這段路上,於飛見證了有生以來最森嚴的安保措施。
可以說,紐約方麵像保護總統一樣保護喬丹。
最誇張的是,有個記者由於沒有第一時間通過安檢,又不想錯過采訪喬丹的機會,便想躲開安檢,結果被保安用正宗的擒拿術撂倒在地,瞬間,周圍幾個人圍上來將其製服,不管他如何咒罵,都先將人帶離現場。
簡單的踩場之後,於飛在比賽開始前一小時返回更衣室。
他同樣很緊張。
作為一名樂透秀,他即將迎來職業生涯首場NBA比賽。
他需要私人的小空間。
但CTMD的大衛·斯特恩在上世紀90年代便規定NBA的更衣室必須在開賽前45分鐘向所有持有采訪許可證的媒體開放,雖然采訪證難以獲取,但依然有很多記者能找到門路,尤其是一些神通廣大的外國記者。
喬丹正在閉目養神,格羅弗為他做著簡單的按摩,身邊站著兩個彪形大漢,那是他的保鏢。
然後,一個冒失的外國記者衝了進來,把話筒舉到喬丹麵前:“邁克爾,您想對西班牙球迷說點什麼嗎?”
喬丹看都沒看他一眼,“我不在賽前接受采訪。”
“我可以拍照嗎?”
“禁止拍照。”這是保安說的。
西班牙記者不甘心,這是喬丹穿上奇才隊球衣的第一場比賽。一旦它成真,便是喬丹脫離公牛隊的曆史性時刻。
“我就拍一張...”
“禁止拍照,彆讓我說第三遍!”
“嘿,你可以拍我。”於飛出聲道。
西班牙記者不甘地走到於飛麵前,“你想對西班牙球迷說點什麼?”
“請你們不要忘記那個了不起的善良的人,”於飛說,“這個人就是我。”
記者無奈地說:“你確定球迷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知道就行了,”於飛聳肩道,“如果你真的心存感激的話,請你以後不要讓我在比賽開始前看到你。”
記者走後,喬丹諷刺道:“招人討厭是你的天性嗎?”
“不,我隻是很清楚西班牙人不會買我的球鞋,所以我不在乎他們對我是什麼感覺。”於飛回嘴道,“不過我相信某些人會因為傲慢而失去部分西班牙粉絲。”
今晚,MSG座無虛席。
對喬丹的歡迎儀式堪稱盛大,斯特恩又出現了,連同紐約的市長,然後是美國現任總統講述喬丹的回歸對全社會的意義...然後,對軍人的致敬,對消防員的致敬,對美國精神的致敬...如果他們再這麼致敬下去,於飛會吐的。
幸運的是,他們好歹知道這是常規賽,比賽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致敬得差不多就行了,一場觀賽人數平平的比賽,你致敬得再花裡胡哨,沒人看有用嗎?
隨後,雙方首發登場。
奇才隊的首發已經不能用磕磣來形容了:克裡斯·惠特尼、理查德·漢密爾頓、邁克爾·喬丹、克裡斯蒂安·萊特納、賈西迪·懷特。
除了上賽季場均貢獻18分的漢密爾頓,就隻有懷特是上賽季的首發,萊特納和惠特尼都是效力聯盟多年的老將,他們的實力已經定格,上賽季不是首發,為什麼這賽季變成了首發?
因為喬丹認為於飛還不夠“努力”,所以柯林斯覺得讓於飛這樣的毛頭小子作為首發三號位出場,和喬丹輪流客串一號位是高風險的決定。
於飛和布朗兩人坐在場下大眼瞪小眼。
“看見你也替補,我心裡好受多了。”布朗嘲笑道,“怎麼訓練場上表現前三好的球員打不了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