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手感不好，或者說，他在第二節的時候一度有過好手感，但被於飛擾亂了。
從那以後，他再沒找到節奏。
不斷出手，不斷打鐵，喬丹的心態變差了，連帶著進攻也不再嚴謹。
不嚴謹的進攻方式會出很多破綻。
對喬丹這個年紀的球員來說，失去身體素質是沒有容錯率的，一旦有破綻，就會被於飛這種不敬老的年輕人抓住後狠揍。
喬丹連續兩次進攻都被於飛蓋出界外。
“你的假動作呢？”
“不會以為現在是1983年吧？”
於飛無情的垃圾話就像劊子手的刀，切割著喬丹的驕傲和自尊。
進攻難以為繼的喬丹在防守端又能如何？
於飛用身材背打，32比2。
於飛高位麵筐突破扣籃。34比2。
於飛將他晃起，造成投籃犯規後兩罰全進，36比2。
終於，於飛在奇才的包夾下出現失誤。
結果，斯普雷威爾瞬間對奇才的球員進行戰術犯規。
回到前場的陣地戰，喬丹被於飛防死後傳球，卡塞爾外線出手打鐵。
於飛快下後接球扣籃。
第三節過半，分差被拉開到30分。
道格·柯林斯絕望地請求暫停。
錯失快攻機會，陣地戰又打得這麼醜陋，還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場比賽體麵的結束？
柯林斯強迫自己忘記斯塔克豪斯的事情，但更可怕的狀況在這個暫停期間發生。
對比賽方式大為不滿的薩姆·卡塞爾對喬丹抱怨道：“醒醒吧，邁克爾，我們不能這麼打！”
另一個人說：“我們得跑起來，剛才有機會，但是球轉移得太慢了！”
“該死的，邁克爾還要這麼打嗎？”聲音很輕，沒有人會當麵對喬丹這麼說。
“本可以反擊的，我們剛才時機很好！”
“不要投籃了，我們應該衝擊籃筐！”
“！@@#！￥”
幾秒後，忍無可忍的喬丹咆哮：“閉嘴，給我他媽冷靜下來！繼續傳球，放慢節奏！”
喬丹的叫聲總是有用，但今天，他的威懾效果隻持續了幾秒鐘，球員們繼續抱怨和互相指責。柯林斯最終打斷了他們，重新設計戰術，讓誇梅·布朗換下賈西迪·懷特，讓球員集中注意力。
柯林斯設計的戰術是：邁克爾接球投籃。
沒有人感到意外，現場死氣沉沉。
暫停結束時，柯林斯自顧自地大喊：“我們可以做到！”
幸運的是，喬丹做到了，他終於在於飛麵前突破了自我，打破了一節半的得分荒，使雙方的對位得分比來到36比4。
於飛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奇才繼續對他夾擊，然而，這一次失敗了。
他的假動作晃起了試圖幫助喬丹的鮑比·西蒙斯，然後跳起，在兩人防守下造成三分犯規，然後強行出手。
“唰！”
“四分打！弗萊·於在包夾防守下完成了一記四分打！”
於飛戲謔地盯著西蒙斯，問道：“你什麼時候防住過我？”
西蒙斯無言以對。
至於對喬丹，於飛隻有一句話：“40比4。”
加罰命中後，於飛的總得分在第三節結束前五分鐘，已經來到55分。
但他注重的依然隻有和喬丹的對位。
那些數字對喬丹的打擊、侮辱和傷害遠超一切。
沒有人能知道這場比賽會對喬丹作為職業籃球手的遺產造成多大的影響，對於所有看過這場比賽的人來說，那個身穿公牛球衣，對湖人施展空中換手，對開拓者創下總決賽三分紀錄後晃肩，對太陽頂著巴克利命中絕殺，對超音速的父親節奪冠，對爵士的流感之戰，98年的世紀投籃這些畫麵都已經變得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於飛對喬丹的殘酷統治。
原因很簡單：人們往往記得最清楚的是他們最後看到的東西。
在奇才隊的教練組中，除了柯林斯，沒有人比約翰·巴赫更關心喬丹。
他曾在公牛做過八年的助理教練，他清楚地記得，如果說有什麼事讓年輕的喬丹感到困擾，那就是在注定到來的未來某天，他因為年紀的增長而變得衰弱，再也不能如飛奔般跑跳，到時候，他可能會落入尷尬的境地，就像76人的“J博士”朱利葉斯·歐文。
伯德在一個可怕的夜晚裡一邊嘲笑歐文，一邊和他說垃圾話，一邊用進攻把他的防守撕成兩半，再準時播報雙方的得分數字——對，就像今晚的於飛一樣。
於是，這位從未在公眾麵前失態的傳奇人物被激怒，向伯德揮出拳頭。
施暴者通常要付出代價，喬丹看見了晚年的伯德在球場上拖著殘廢的身體蠕動，然後被他年輕時翻手便可拿捏的人猛烈報複，其中就有喬丹的隊友斯科蒂·皮彭。當皮彭在比賽裡將伯德限製到隻得到8分，而他自己隻得到24分時，大仇得報的皮彭嘲笑伯德“現在真的隻是個普通球員了”。
那一幕深深觸動了喬丹，作為一個同樣喜歡在球場上施暴的人，他不希望自己落得和伯德一樣的下場，所以他當時對巴赫說：“如果你有一天看到了我衰退的跡象，一定要告訴我。”
這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邁克爾。
約翰·巴赫記得，他在11年前是這麼回答喬丹的。
此時此刻，於飛運球衝向籃下，沒有被晃開的喬丹想用身體阻擋，最終被撞倒在地。
於飛就像一輛坦克扣籃得分。
那是第三節結束前，於飛麵對喬丹的最後一攻。
“45比4。”
朱利葉斯·歐文和拉裡·伯德的慘劇最終在喬丹身上複現了。
這是天意嗎？不，這是喬丹的必然。
一個不該回來的人回來了，他帶來的暮色必將影響所有人。
像於飛這樣的人不會讓短暫的生命被這種暮氣沉沉的老人浪費，這暮色屬於昨天，屬於今晚，屬於奇才，但不屬於他，他隻會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暮氣全部吸進來，再呼出去，然後它們就是垃圾了。
就像躺在地上的喬丹一樣。
都是垃圾了！
在這之後，於飛和喬丹（因傷）都被換下。
第四節，已經領先38分的雄鹿並不需要讓於飛回到場上。
但喬治·卡爾考慮到於飛三節砍下60分，如果努努力，也許可以突破70分甚至80分的大關。
結果，於飛看著滿臉殷切的卡爾，說出了一句讓對方無語的話：“我累了。”
偏偏卡爾完全不覺得於飛在裝嗶。
因為於飛打滿了前三節。所以，就算他第四節不打，今晚也已經出場了36分鐘，以那種攻防一體的專注度打滿前三節無疑會讓人筋疲力儘，卡爾相信於飛真的累了。
不過，關鍵肯定在喬丹身上。
喬丹不會再打了。
所以於飛自覺沒有再上場的必要。
最終，於飛沒有回到場上。
終場：131比95，雄鹿在本賽季與奇才的最後一戰拿到賽季最高單場得分，並一舉埋葬了奇才的季後賽希望，於飛的發揮更是震撼級彆的，三節內砍下60分13籃板6助攻3搶斷3蓋帽，震古爍今。
自威爾特·張伯倫的百分之夜後，於飛是第二個三節砍下60分的人。
就像比爾·沃頓在比賽結束後所說的一樣：“20年後，參與這場比賽的球員可能都已經退役，但這場比賽直到200年後還會有人討論。它是永恒的。”
賽後采訪
“我們知道這場比賽對弗萊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我們的戰術就是讓他自由發揮，我知道他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但沒想到是這麼瘋狂.OMF***G！”——喬治·卡爾談論於飛的瘋狂表現。
“我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從那筆交易中走出來。”——拉特裡爾·斯普雷威爾說起於飛的動力。
“我沒什麼好說的，今晚屬於弗萊。”——雷·阿倫拒絕談論自己的表現。
“我覺得你真的可以通過一場比賽來判斷誰是值得追隨的人，我承認大多數人會因為MJ的六座總冠軍而追隨他，但我比較俗氣，我會追隨那些可以在三節內拿到60分，並且拒絕在垃圾時間裡得到更多分的人。”——安東尼·梅森發表感言。
“這是我們的內部事務，無可奉告。”——道格·柯林斯拒絕對斯塔克豪斯的崩潰發表意見。
“賽季還沒結束，我們要打好之後的每一場比賽。”——道格·柯林斯談論賽季餘下的安排。
“我相信邁克爾會有始有終。”——道格·柯林斯模棱兩可地回應了關於喬丹是否會就此退役的疑問。
“去年帶領我們進入季後賽的人是弗萊，所以你不該問我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我一直是這場比賽的旁觀者，直到最後才得到了一點出場時間。但，如果我是弗萊，我會比他更痛恨”——誇梅·布朗談論於飛的表現。
“雖然弗萊今晚簡直瘋了，但我覺得沒有人會感到意外吧？”——賈西迪·懷特輕鬆應對媒體盤問。
（邁克爾·喬丹與傑裡·斯塔克豪斯紛紛缺席賽後新聞發布會）
“弗萊，這場比賽是否減輕了你對的恨意？”
“我不恨”
“你之前曾說過支撐你在這裡全力以赴的是愛與恨。”
“不要曲解我的話，我們既要愛具體的人，也要恨具體的人。這與無關，我媽媽就生活在這裡，她喜歡，我也喜歡。”
所有人都知道於飛恨的是誰，因此，記者心照不宣地問：“有消息說邁克爾的膝蓋嚴重扭傷，也就是說，今晚很可能是他代表出戰的最後一場比賽，你對此有什麼感想？”
“哦，這是一件好事，沒有他奇才會變得更好，”
於飛的話戛然而止，記者們已經習慣他對喬丹的攻擊性了。
然而，於飛的話還沒說完。
“我很高興可以親手為他操辦退役儀式。”於飛的語氣是平靜的，表情是淡漠的，連眼神都看不出絲毫的鋒芒，但沒有人懷疑他的真心，正如他最後這句話所說的一樣，“這是他應得的。”
美國黑人的英雄馬丁·路德·金曾說過，要記住的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朋友的沉默。
想必，金博士已經用親身經曆明白，敵人的子彈才是致命的，朋友的沉默不值一提。
今天，於飛對在役的喬丹打出了最後一顆子彈。
他看起來已經完成了複仇，隻是，人們在他的臉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種意猶未儘的情緒。
他已經給予了喬丹所有的報複和回擊，卻絲毫沒感到滿足。
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感到滿足。
因為對喬丹的複仇隻是賽季期間的插曲，在即將到來的季後賽中，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PS：這章屬於是把明天的兩更裡的一更調整到今天了，所以明天隻有一更。
（騷瑞，存稿枯竭，不得不發動大調更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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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