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李三嬸。
她陰惻惻地笑,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竟讓花鈴生出怯意。
“你的身手果然不錯!”
李三嬸豎起拇指,給老四點了個讚。
而老三則出手將花鈴抓出來,捏住它命運的脖頸。
“李姐!你交代的事,我們兩兄弟幫你辦妥了,你看這錢怎麼算?”
李三嬸笑道:“好說,按約定每人我給十個銅板。”
她沒留意到,旁邊的老四聽到這話竟翻了個白眼。
可老三表現得極為興奮,忙抱拳道:“多謝李姐!以後若再有這樣的好事,請一定還想到我們兩兄弟!”
李三嬸聞言,若有所思。
老三不僅能乾,還能說會道!
老四不愛說話,卻身手不凡!
誰又不喜歡身邊有個這樣的人幫襯?
“這樣!你們先留下!之後可能還有事麻煩你們!”
老三忙低頭道謝,隻是嘴角露出了個不被彆人察覺的邪魅笑容。
……
晌午。
幾道人影穿過春華園,就在旁邊的一座小院外停下。
砰!
顧嵐麟的院門被人粗暴地踢開。
“顧嵐麟!你出來!”
李三嬸的嗓門就如同一場炮火般摧毀了小院的寧靜。
她見房門沒有動靜,再次喊道:“當縮頭烏龜躲起來算什麼本事?”
吱呀。
房門被拉開,走出來一個少年。
卻見顧嵐麟那張俊臉陰沉如水。
忽地,他怔在原地。
李三嬸手裡拎著一個狸花貓,不正是他養的花鈴嗎?
顧嵐麟皺了皺眉頭,忍住心中即將爆發的怒火。
“又是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李三嬸瞪大眼如怒目金剛,叉著腰如街頭潑婦,怒氣衝衝道:“你養的賊都學會偷魚了!你說我要做什麼!”
聲音如雷神在怒吼,震得牆壁都掉渣。
顧嵐麟回頭望了一眼屋內。
他凝視著李三嬸,冷聲問:“就為了這個,你就跑來我這裡鬨事?”
年紀不大,眼神卻格外有力量,竟壓得李三嬸心生退意。
“你不服嗎?”
話音未落,柳念秋趾高氣昂地走進來。
她見顧嵐麟臉上露出幾分意外與慌亂,頓時心情大好,繼續道:“你的貓吃了我的魚!我不能來跟你算賬?”
後頭有靠山,李三嬸再次把腰板挺直。
顧嵐麟嘁了一聲,他明白這裡發生的事不過是柳念秋在找他的不痛快。
“快說賠多少錢?拿完錢趕緊滾!”
柳念秋冷笑道:“賠錢?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
她瞄向花玲。
“小饞貓,你怎麼吃下去的就怎麼給我吐出來!”
李三嬸疑惑道:“二小姐!吃下去的東西怎麼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柳念秋瞥給顧嵐麟一個犀利的眼神。
“李三嬸,去把這隻野貓燉了!”
聞言,李三嬸興奮地掂了掂花鈴的體重,“二小姐請放心!隻需要等一兩個時辰,就算這貓沒幾兩肉,也能給您獻上一鍋鮮湯!”
“等等!”
顧嵐麟在心中罵了一聲“混賬”,便直接讓對方攤牌,“何必在我麵前做多餘的事!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
話裡話外都表明了讓步,可落到柳念秋的耳朵裡就是另一個意思。
“顯擺!”
她眯起眼,指著顧嵐麟,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明天,你就去給本小姐抓赤霞鯉魚!記住,本小姐要一筐活魚!死一條都不行!”
顧嵐麟倒吸一口涼氣。
“一筐?你當飯吃呢!”
柳念秋露出邪魅的笑容。
“連本帶利!這麼普通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又或者說,你也想嘗塊貓肉?”
“好!”
顧嵐麟被氣得胸口發悶,又實在拿對方沒辦法。
他伸出手,“你的條件我答應了!現在,把花鈴還給我!”
豈料,李三嬸率先不樂意。
“二小姐!請三思!如果把貓放回去,他哪裡還肯給你抓魚?”
顧嵐麟瞪了她一眼,說道:“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做人還是講信義的!”
“不行!這死貓來偷了幾回,豈能輕易饒過它?”
說著,李三嬸甚至掐住花鈴的脖子,大有威脅的嫌疑。
顧嵐麟眯起眼,果斷出手想將花鈴搶過來。
他使出折影步,身影如鬼魅般迅捷。
李三嬸隻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才發現手裡的貓已經丟了。
氣惱的同時,她擺出一副為主分憂的模樣,喊道:“二小姐!他居然當著您的麵動手了!這是對您的大不敬啊!”
柳念秋剮了顧嵐麟一眼,並沒有過度反應。
“一隻臭貓而已!記住你答應本小姐的一筐魚!”
說完,她便離開。
沒了腰杆,李三嬸自然心裡打怵。
她餘光瞥向顧嵐麟,發現對方的眼神如同刀劍般銳利。
“記住二小姐的魚……”
實在說不出狠話,李三嬸匆忙逃竄。
出了春華園,卻發現柳念秋早已經不見蹤影。
她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並慶幸剛才沒有撂狠話。
回到廚房。
李三嬸那張臉皮瞬間垮下來。
她召來老三與老四。
“顧嵐麟要給二小姐抓赤霞鯉魚,你們兩個應該知道哪裡有這種魚吧!”
老三點點頭。
“我們兩兄弟賣魚為生,怎麼可能不知道哪裡有什麼魚!”
李三嬸陰聲道:“很好!你們兩個跟著他一起去!名義上是替二小姐監督他,但我要你們兩個往死裡整治他!”
老三眯起眼。
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內心狂喜。
“李姐你放心,我們兩兄弟定按你的吩咐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
顧嵐麟的屋內。
輕咳聲斷斷續續響起。
此時,清鈴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角還留有血漬。
不遠處的地麵,那裡還留有一灘尚有餘溫的鮮血。
鐺!
顧嵐麟開爐取丹。
他拿著丹藥,迅速跑到床邊蹲下。
“快!服下去!”
過了許久,清鈴才恢複一點元氣。
顧嵐麟咬了咬下唇。
剛才柳念秋她們突然闖進院裡,搞出來的動靜竟讓清鈴分心遭到反噬。
“經她們一鬨,本來一兩天就能養好的身體,估計要花上兩三月不止!”
清鈴那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卻看起來有些淒涼。
“沒關係!”
聲音有氣無力。
顧嵐麟知道她這是傷及到肺腑,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還會落下病根。
他不由地有些懊惱,但更多的是生氣。
花鈴則坐在門前,垂著腦袋,連耳朵都耷拉下來。
它果然有靈性。
那模樣跟犯錯的孩子有什麼區彆。
顧嵐麟道:“好啦!不怪你!等明天我去抓魚,我會連同你那份一起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