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是一點沒收手,打的牛木匠一個趔趄,嘴角都溢出了血來,臉頰肉眼可見的就如充氣般腫了起來。
中年人低聲怒斥道:“你要死就遠點去死,不要連累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你真以為你乾的那些事彆人不知道?”
見牛木匠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中年人回頭看了看四下,低喝一聲說道:“跟我過來。”
中年人把牛木匠領到了偏僻處,牛木匠一手捂著臉,低著頭站在中年人麵前。
中年人這時又熄了怒火,反而心平氣和的問道:“小牛,我問你,你乾的那個事到底是你自己眼皮子淺乾的?還是彆人挑唆你乾的?”
“我自己乾的。”牛木匠這個時候也沒了剛才的脾氣,直接慫了起來。
“真的?”中年人又追問道。
牛木匠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說道:“師父,真是我自己乾的。”
中年人聞言,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行,你肯認就行,我下班就跟你師父說,把你趕出門去。”
牛木匠一聽此言,一下子慌張了,連忙上前拉住了他師叔。
牛木匠現在滿臉惶恐,臉上因為情緒緊張的緣故,已經是滿臉通紅了。
牛木匠帶著哭腔問道:“師叔,為啥啊?”
中年人扭頭反問道:“你師父收你進門時,沒教過你學藝的規矩?主人家的東西能不能偷?你師父當年也跟著你師爺做過不少大戶人家,金鑲,銀鑲式,各種好木頭見過不少,你問問他有沒有偷過人家的?”
“這個,那個,????”牛木匠慌亂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是不是想說工廠跟做私活不同?”中年人又問道。
牛木匠也不敢回答了,隻是無力的點點頭。
“啪”中年人又是抽了牛木匠一巴掌。
中年人可能也被氣著了,反手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又恨恨的罵道:“我當時怎麼瞎了眼,把你這麼個玩意介紹進來了。”
牛木匠還是感覺憋屈,他委屈的說道:“師叔這是為啥啊?我跟師父在施工隊上的時候,見彆的手藝人也是各種東西往家帶的。”
中年人聞言也是仰天歎息,卻是不發一言,隻是揮揮手示意牛木匠走。
中年人知道,這個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真正要追究起來,這個應該是牛木匠師父的問題,當初教徒弟的時候沒有先教規矩。
以前學徒,都是先磨脾氣,後教規矩,最後合格才是教手藝。
而且在中間,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試探,當徒弟的,要是稍微手腳不乾淨,就是趕出師門的下場。
而解放後,手藝人基本上是進了各個施工隊跟各家廠子,收的徒弟也都是在這些場合教出來的。
不說手藝教的好不好,就是像這些規矩,負責任的師父還會當個事,不負責任的師父說不定就是帶頭乾那種偷摸材料的事情。
中年人原來在廠建築維修隊的時候,也見過彆人乾這個事情。就包括他自己,雖然沒偷過,卻也乾過上班打卡摸魚,然後乾私活這種事。
所以中年人倒是想給這個犯錯的師侄講講規矩,卻發現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說。
牛木匠自是不可能就這樣走的,反而陪著小心說道:“師叔,我這個事連累你了。我,我心裡真憋得慌??”
中年人聞言,擺擺手冷聲說道:“我這邊沒事,大不了我就乾我自己的活。你有那個閒心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該怎麼跟你師父那邊交代吧。”
牛木匠聞言,又是哭喪著臉說道:“師叔,我師父,其他師兄弟要知道這個事情,會活活打死我的。”
中年人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那怪誰?是我讓你偷的?你還好意思找何廠長麻煩,要不是人家保了你一手,沒把你偷外商自備材料那個事說出來,你現在就不是燒鍋爐了,就該是進所裡讓所裡同誌跟你說話了。”
牛木匠聞言不由迷糊的問道:“師叔,不是說是何廠長要開除我,許廠長保的我麼?怎麼聽您這個說法,何廠長還幫了我?”
“小子兒,教你個乖,這個廠裡除了何廠長是好人,其他人沒什麼好東西。剛才那個組長為什麼要跟你說那些?不就是想讓你去跟何廠長鬨嘛。事情鬨大了,或者把何廠長鬨火了,你直接進去,何廠長丟麵子,說不定還要挨幾句批評。彆人什麼損失都沒有。”中年人幽幽的說道。
中年人也在慶幸,要不是何雨柱聽到外麵動靜讓他出來把牛木匠拉開,說不定還真會出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