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風流債 睡芒 10995 字 10個月前

古遙也看向陸拂塵:“我們怎麼辦啊。”

陸拂塵也搖頭,他這人正派,想不出什麼歪心思,見不到人,隻好苦等。

“你要的那味丹藥,”古遙問,“那曲什麼的,能煉麼?”

陸拂塵搖頭:“應當不能。九轉培嬰丹,雖然隻是地階高級丹藥,但可以說是天階丹,地階的丹師都不可能煉成,這種與天道作對,篡改天地造化的丹藥,極其耗費心力。”

培嬰丹,是快到元嬰期的結丹修士會吃的一味丹藥,有助突破境界。

而九轉培嬰丹,顧名思義,用九種不同的丹藥合一,適合結丹大圓滿修士吃——

其作用也簡單。

違逆天道,直接將結丹大圓滿,提升到元嬰,但同時,服下這種丹藥的修士,天劫也會來得更猛一些,命數不好的,會直接被雷劫當場劈死。

可總比傾其一生都無法突破,到了結丹修士的壽命儘頭,五百歲便隕落來的強。

結丹修士的壽命,最長也就隻能活五百年,元嬰則有八百年的壽命,無論如何,在大限前無法突破下一境界,隻能安靜等待隕落。

而陸拂塵要求的,就是這麼一味丹藥。

這不是給自己求的,而是給他的父親,一個快要到大限日,卻始終沒能突破元嬰的結丹大圓滿修士。

九轉培嬰丹,是最後最後的機會。

而古遙要求的,是一味可以解無解之毒的解毒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隻知道,要拿到最好的解毒丹回去給師祖,於是從下界到中洲後,一路上他都在搜刮,看見什麼好東西,就塞進儲物項圈,想留著拿回去給師祖,看看能不能有用處。

除了二人沒走,白雲觀外還剩下寥寥數人,接著,古遙便看見一個修士走到白雲觀大門,敲了敲門,然後掏出了一張什麼東西給那小道士看,小道士便放他進去了。

古遙當即警覺起來:“哎?是不是可以賄賂他啊。我看那人給了個什麼東西給小道士。”

“…那興許是請帖。”

“沒準是賄賂呢!”古遙在自己的儲物法器內掏了又掏,拿什麼都有點舍不得,半晌,他把月狐掏了出來,給他施了個化形術,讓他變成一隻模樣普通的黃鼠狼。

在小冰迷惑的眼神中,古遙又掏了十個小瓶出來:“快,你吐點口水。”

陸拂塵嘴角微微抽搐,試圖阻攔:“你等等……”他想說賄賂這般行為實在不算正派。

可他轉念一想,在這修真界混,徹頭徹尾的正派,反而討不到好。

古遙這樣的性子,容易活得長久一些。

這一遲疑,陸拂塵就瞧見古遙拿著十個瓷瓶,跑到大門前,抬手叩響。

那小道士一開門,很不高興地說:“你有什麼事?”

“你好,方不方便讓我們進去見一見百草觀主啊?”他說著話,悄咪咪地把瓷瓶遞給小道士,“好東西,月狐涎,很貴的。”

“……”

“滾開滾開,我給你一瓶月狐涎,你滾開行不行?”

“你這小道士!怎麼還出口成臟!”古遙不樂意,“你說你要什麼,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我們找百草先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大抵是因為對方嫌棄自己的唾液,蹲在古遙肩膀上的“黃鼠狼”也不樂意了,齜牙咧嘴的,發出低低的“哢哢”叫聲,甚至人模人樣地呸了一聲!

狐狸天生就很會模仿其他物種的聲音。

小道士越發惱怒:“誰不重要啊,來找我家觀主的,都有重要的大事!家裡都有人要死了,此乃天道因果,人力不可為之。”

“那、那……”古遙實在沒轍,又無法硬闖,“那你叫我走,你倒是給我一瓶月狐涎啊。”

小道士瞪眼:“你說什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剛剛不是叫我滾,說給我一瓶月狐涎麼,我可以滾,東西倒是給我啊。要是沒有,總要給我點靈石吧?”

“???”

小道士立刻晦氣地把門拉上,過了幾秒,又打開門,真的丟給了古遙一瓶月狐涎,像打發叫花子似的:“拿了東西,就給我走遠點。彆來了,我們觀主不接待叫花子。”

古遙視力絕佳,在黑暗裡也能看見他房裡的擺設。其實很簡單,一張床放在左側,中間是桌,竹架子上放著幾摞書,簾幕後是一個木製浴桶,彌漫著陣陣微苦的藥味。

古遙曾見過吉祥點柴火燒熱水,燒了許多,一桶一桶地提著進了他的房間,翌日又把一趟趟地水倒到門外,熱水很快化掉結冰,上次古遙過去,還不小心踩滑溜倒了。

他想,興許是少年中毒,需要泡藥浴。

那蒲團就放在竹架的旁邊,桌子的下麵。

離床榻的距離……

古遙用肉眼分辨,這距離有些長,還不足以讓他吸到容寂身上的靈氣。

所以古遙先是假模假樣地趴在蒲團上,待過了一炷香工夫,張嘴含著蒲團,要拖到他床邊去,沒成想剛挪動一寸,發出一丁點的動靜,就被發覺。

“不要得寸進尺。”少年的聲音自床榻上傳來。

“……”

古遙鬱悶地趴在那草編的蒲團上,尾巴盤起來,下巴擱在上頭睡覺。

半夜裡,容寂醒了幾回,隻因這狐狸鬼鬼祟祟的,夜裡爬他床上來了,被他一腳踢下去。

“嚶……”小狐狸吃痛地叫喚了一聲,翻了個身,坐在床榻一側。

容寂叫他:“滾回你的窩。”

古遙便灰頭土臉地爬回蒲團上去,眼巴巴地望著他。

容寂側著身看那狐狸,與之對視了一會兒,心裡竟莫名的有點不忍,猜他是因為冷,才會鑽自己被窩。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容寂起身,找了一件前兩年穿過,如今已不合身的衣服,丟在那狐狸身上:“你再過來,我把你丟出去。”

“…嗷。”好吧。

古遙扒拉一下蓋住臉的衣服,從中鑽出一個頭來,變了個姿勢,裹著這件依舊帶著一絲藥味的睡去。

在這樣的隆冬,有衣服穿和沒衣服穿是兩個溫度。哪怕在自己還沒落到這個下場的時候,無懼寒冷,他還是喜歡睡在溫暖柔軟的被窩。

現在隻有蒲團給他。

還加上了衣服。

比前幾天睡柴房的待遇要好一些了,他還算知足,後半夜也沒有去騷擾少年。

不過一到早上,他醒來的早,便悄無聲息地爬過去,剛跳上床,還沒鑽被窩,就被一隻手給提起來。

古遙無辜地看著少年忽然睜開、有些不耐的雙目。

下一秒,窗戶打開,古遙被他丟了出去。

外麵天還未大亮,日光蒙蒙,積雪的低溫一下傳遞到身上,狐狸毛也抗不了凍。

他更鬱悶了,試圖跳起來爬進去,奈何找不到任何縫隙,隻得灰溜溜地坐在少年的門前發呆,過了會兒,太陽出來了一些,又爬起來去滾雪球。

他做人的時候,除了吃和睡,打開項圈,把自己的收藏品拿出來一個個的擦亮,然後再收回匣子,或是數一遍自己手裡的靈石到底有多少顆,一遍一遍地數。除此之外,就沒有彆的消遣了。

現在能叫他如何?吃也要等開飯了才能吃一點,睡覺……他才不樂意回那柴房呢。

容寂早起練劍,還未曾更衣,聽見外頭的響動,略一支起窗戶,就瞧見半個時辰前被自己丟出去的小東西,在雪地上裹了幾個雪球,用兩個爪子揉著推,再把雪球堆起來……

竟是在堆雪人??

自己玩了一會兒,大概是凍著了,他丟了雪球又跑到陽光照著的地麵上,坐在那裡曬太陽。

他沒有養過動物,家裡有兩匹馬,是買來的,很通人性,似乎能聽懂人話,但比起這狐狸的智慧,隻怕是一個天一個地。

容寂推開門出去,那狐狸立刻警醒地回過頭,以迅雷之勢飛奔過來,一把撲上來,他下意識彎腰接住,然後才反應過來,把小東西放在地上:“……自己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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