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的肚子裡,有一條蟲子(4000+二合一)(1 / 2)

來到美下町,和吉原綠子分開後,清源曉海便又去超市買了點食材,之後徑直回到了家。

在玄關處換好了鞋子,發現清源漁麥就趴在沙發上看著書,黑耀石般的雙眸四周,纖長的睫毛時不時地貼合。

清源曉海去檢查了下鍋和洗碗台,裡麵都很乾淨。

“你午飯想吃什麼?”

他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是一條已經過加工處理過的草魚。

清源漁麥從沙發上冒出頭來,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平靜地說道:

“你都已經買了東西,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再來問我?你可以一直自己做決定。”

清源曉海沉默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隨即伸手把廚具台裡的刀拿出來:

“但你不說,我今後怎麼知道你愛吃什麼?我認為吃飯是一天中最能攝取幸福的時候,如果你無法從中獲得幸福,那吃飯又有什麼意義呢?光光為了填飽肚子?那樣好沒意思。”

清源漁麥半分驚訝半分呆滯地望著清源曉海忙裡忙外的樣子,他拿刀切開魚頭魚尾的動作分外熟練。

刀具在他的手裡,靈活地把大蒜、洋蔥、生薑切成碎末,還有幾團像膨脹的爆米花一樣的東西也被他切成碎,是花菜。

花菜?

“等等,我不是說過我對花菜過敏?”清源漁麥整個人急忙跪坐在沙發上,露出上半身。

“可我要吃,總不能因為你不吃所以我也要放棄。”清源曉海毫不留情地直敘胸臆,但他轉頭就笑著說,“不過你放心好了,我隻會在我的味增湯裡放這個。”

清源漁麥的心倏然放鬆,但還是微微吊起眉梢說:“你在外地都一個人做飯嗎?”

“畢竟請人上門做飯要花不少錢,我沒錢呀。”他說話的態度十分隨便,仿佛是在逗一隻倉鼠,“漁麥你過來,幫我把這些小西紅柿壓成泥狀。”

“我以為你會一手全部包攬。”

清源漁麥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

“我覺得可能會過意不去。”

“誰?”

“你。”清源曉海十分乾脆地解答她的疑問。

清源漁麥的手摁壓著木鏟,下麵的西紅柿就像一個純粹的有血有肉的人,突然爆開了,內部的器官混雜著汁水流出來。

“這倒是。”

她同時瞄到了袋子裡的便當盒,是新買的,上麵張貼著的價格都還沒拆掉,才一千円,挺便宜。

——有我的嗎?

說起來,身邊的這個哥哥沒來之前,自己有兩個吃飯的地方。

一個是這裡的餐桌,另一個是學校的便利店。

清源漁麥故作拿碗,視線偷瞄了一眼清源曉海。

他的五官好看到對自己而言有些暴力,白皙的皮膚下仿佛虜著溫和的光,簡直就像元旦節時吃的湯圓表皮一樣,咬一口,就會有好吃的餡兒流出來。

再反觀自己,頭發剪得不像個女孩,四肢也是瘦瘦的,胸部發育的也不明朗,簡直慘不忍睹,完完全全就是小屁孩。

——我會被小瞧。

清源曉海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和想法,一股腦地將身心投入在做飯裡。

他將鐵質平底鍋加熱,待到白煙升起,倒入橄欖油和切成狀的魚塊。

咻的,魚肉的香味頓時彌漫開來,在翻烤的過程中,再倒入清湯調整味道。

“你上學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清源曉海拿著筷子,不停地翻動著平底鍋裡的魚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清源漁麥把碾壓成泥的西紅柿弄進碗裡,也故作若無其事地說:

“很順心。”

清源曉海還沒有蠢到「哦,我明白了」,這樣地去心安理得地接受。

“但我聽說一個男生被你揍了一拳,他的眼睛還腫了。”

清源漁麥的視線在廚桌上毫無意義地龕動,剪得短短的頭發遮住耳朵,表情蒙上一層陰霾。

“......意外。”她淺短地呼出一口氣。

“漁麥,你是不是被霸淩了?”清源曉海直白地問道。

清源漁麥微微抿著,打開水龍頭認真洗起手來,冰涼的水流讓人很是舒服,好想變小躺進去,在裡麵安穩地睡上一覺。

“起因是一節體育課——”

在水流聲中,她嘟嘟喃喃地開口說,

“我覺得我的肚子裡有一條蟲子,它無法被我的胃部消化,甚至大膽地在器官之間移動,還把我的器官咬了個遍。”

清源漁麥突如其來的「蟲子論」讓清源曉海感到有些迷惑,但他還是照著她的認知說了下去。

“這個蟲子和你揍那個男生有什麼關係呢?”

“體育課的時候,我感覺那個蟲子突然醒過來,然後它就動起來,我的內臟被它咬到非常痛,我也感到頭暈腦脹。”

清源漁麥沾滿水珠的雙手用力地甩了甩,水滴卻跑到她的睫毛上,還壞心眼的粘住了。

她有些不耐煩地緊緊閉上眼睛再睜開,

“我在課上和老師請假說要去醫務室休息,但無緣無故休息也很奇怪,所以我就說我的肚子很痛。”

“所以就被人說矯情了?”清源曉海問道。

清源漁麥舔舐了下乾澀的嘴唇,在平底鍋上跳躍的油漬,肆無忌憚地在視野範圍內到處亂竄。

她深吸一口氣,想故作輕鬆地張口說話,但說出來的話,卻隱隱約約潛藏著憤怒。

“不是,那個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我咬出血了,但我全然不知。”

“哦......哦......”清源曉海意味深長地笑了,“那蟲子真該死啊。”

“那個男生正好過來了,他突然就開始露出厭惡的表情,然後大聲呼喊著其他同學過來看,我很生氣,走過去就直接揍了他一拳。”

——這件事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樣,一切的毀滅都來的十分輕鬆,最後要麼他眼睛睜不開,要麼我死。

“那個人真是很過分啊。”清源曉海的聲音,就像熱鬨的樂音飄然降落。

清源漁麥出乎預料地和他對上眼:

“對啊,為什麼他的肚子裡不會有蟲子?就算沒有蟲子,我也希望他的肚子裡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把他疼的每天都流血,到時候我一定會喊上全校的人來看。”

“哈哈,你還挺有一套的嘛。”他發自內心的大笑出聲。

每每從清源曉海那邊得到正回應,清源漁麥的腦內就會生出某種灼熱物質,讓她的情緒開始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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