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沙拉醬存在的意義(2 / 2)

清源曉海卻直白地搖搖頭說:“不要,我試過了,老實說,根本是難吃,超難吃。”

“......”

清源漁麥的小臉逐漸變紅,連纖細脖子都染紅了,一股勁兒地拿著勺子在蔬菜沙拉裡攪拌,悶不做聲像兔子一樣吃起來。

體內有一團像刺蝟般帶刺的情緒,笨拙地四處亂撞,這情緒似乎是後悔與不甘。

——真想把這些摻和著沙拉醬的蔬菜沙拉弄成一團,往他嘴裡塞。

工作的時間安排著實讓人痛苦。

由於需要趕電車,清源曉海必須要在五點五十分就要到新鶴車站,再搭乘電車抵達會津高田站,下一趟是六點二十五分,不然就勢必會遲到。

而今天還是清源曉海來到櫻丘高中的第一天,冬雪硯春說早班會八點半開始,等他回來洗完澡再一起去上學。

櫻丘高中在會津若鬆過了高田橋的市邊緣,從家出發過去也要花費近乎十五鐘,時間很緊。

清源曉海搭乘上了新鶴站的電車,首日的第一輛電車並沒什麼人,每個人的精神都顯得不是很足。

——真是羨慕考拉,這種動物一天需要睡上二十個小時。

看著這些人會睡覺,清源曉海隻好把頭轉向窗外。

唯有今日的風精神滿滿,把天空的雲揉碎。

抵達會津高田站,細微的風聲掠過耳廓,朝陽冉冉而起,把農田鍍上一層燦金。

趕到花藝書店,隔家牆壁的常青藤攀附著室外機、電表、排水管,低下還散落著煙蒂。

而這家書店,就像開了自身屏障一樣,沒有受到一絲汙染。

清源曉海覺得蘭子姐還挺注重衛生的。

起碼推開門之前是這麼想的。

剛打開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地上的兩條糅雜的黑絲褲襪,再往前探,是空罐子和空寶特瓶,甚至還有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而在懶人椅上,陷入沉睡的淅川蘭子像死了一般沉睡,不斷起伏的魅惑胸部上,還覆蓋著一本JOJO漫畫。

看著她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清源曉海總感覺背癢癢的,心跳速度比平常快了一拍,熱氣全往臉上集中。

他趕緊從淅川蘭子的身體上收回視線,悶聲把垃圾收拾起來。

——話說會津若鬆的治安這麼好?難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善良變態嗎?

等到收拾完畢,清源曉海蹲在淅川蘭子身邊,低聲說道:

“蘭子姐,我來上班了,要送的報紙在哪裡?”

“嗯~~~”

淅川蘭子的睫毛很長,肌膚水嫩且富有光澤,看上去柔軟的雙唇微張,從長發下露出的耳朵就像剛出爐的麵團。

她把頭轉向一邊。

“蘭子姐,我今天要上學的。”清源曉海說。

“嗯......”淅川蘭子緩緩睜開眼,發現是清源曉海後就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像個小孩般蜷縮起雙腿說,“放在前台的櫃子裡,上麵我有寫日期。”

那懶人椅猶如是一艘漂浮在滿是垃圾海麵上的寶貴船隻,淅川蘭子不願意從中醒來。

清源曉海也儘可能地不發出任何聲響,把前台下要送的報紙拿了出來,還有一張配送的登記表。

“鑰匙在抽屜裡。”

“好。”

要送的報紙並沒有很多,仔細一看還不到二十戶人家。

“曉海......”

“怎麼了?”

“幫我把鞋子脫掉。”

清源曉海看了她一眼,那是一雙約五公分的小巧尖頭高跟鞋,鞋身是近乎白色的淺膚色,腳踵處是宛如陽光般的檸檬色,還有一條係在腳踝上的長腳踝帶。

他有些發愣,滿臉困惑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桌麵上的黑絲褲襪。

——這家夥是怎麼在穿著高跟鞋的情況下,把這個絲襪脫掉的?

“幫我脫掉啦~~~腳上有東西我睡得好難受~~”

淅川蘭子再次提高音調,嬌嗔的聲音真切得讓人擔心她會不會哭出來。

清源曉海卻可以真真實實地感受到,身材婀娜多姿的她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想要睡覺。

他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走到淅川蘭子身邊一手握住高跟鞋,一手握住她的光滑的小腿肚。

“你昨晚做什麼去了啊?”

“大人的事小鬼你不懂。”

“......”

清源曉海把高跟鞋從她的腳脫下,重量與它看起來的模樣一樣輕巧。

“有點臭?”

“......那你幫我舔乾淨好了。”

“不是,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認真的,這真的有點臭啊,不得了啊喂。”

淅川蘭子突然就睜開了眼睛,雖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但那發火般的殷切眼神,在提醒清源曉海不準再繼續說下去。

“你不舔有的是人想舔。”她悶悶不樂地說。

清源曉海意識到,蘭子姐成為社會人後,可能獨自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裡不願意接受異議了。

幫她脫完鞋子後,她就又昏昏欲睡過去。

洗了個把手,走出書店,把電動自行車的輪胎鎖解掉,便開始了今日的工作。

剛出去沒多久又不放心淅川蘭子一個人在裡麵睡覺,於是折返回來把書店的門上鎖了。

“啊啊啊!你鎖門做什麼!”

裡麵突然傳來蘭子姐的大叫,嚇得清源曉海直接跑了。

早上的工作都很順利,要投送的客戶基本都是順路的。

“最後一個......”

清源曉海把黏在額頭上的發絲捋走,自動鉛筆停留在最後一家。

當看清上麵的名字時,他的整張臉都垮了,宛如燃燒殆儘的蠟燭,頭頂冒出一縷青煙。

最後一家,赫然寫著「三枝重山」,以及家庭住址。

而那三枝重山,便是三枝搖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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