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曉海隻是簡單說了句「我再思考會兒」,早光老師也琢磨他真的沒做好打算,隻好放他走,但最低期限就是這周。
從辦公室出來後,周圍學生的視線讓人感到無比瘙癢,或是嫉妒或是羨慕,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他很清楚為什麼,因為很多男生都對三枝搖月抱有崇拜與戀慕之情,而那標題實在過於醒目。
因為在她過往的人生中,恐怕有數不清的陌生男性向她投去根本毫無意義的愛意,可她卻從未接受。
有些男生對清源曉海投來絕對零度的視線,這是一個煽動性極強的標題,甚至能讓人聯想到清源曉海用了些不正當手段,否則三枝搖月不可能被拿下。
——我和她認識的時間比你們都久,看你M呢?
清源曉海故作冷淡地回到班級的時候,迎麵就遇見了從班級出來的三枝搖月。
走廊上的學生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似乎在靜待著兩人碰麵會是什麼展開。
清源曉海並未停下回班的腳步,因為三枝搖月也沒有因為他而有所停留。
兩人就像那天說的一樣「哪怕在學校裡也不會說話」,讓一旁觀摩的學生麵麵相窺。
畢竟兩人的表現不像是情侶,更像是迫不得已而麵對麵的陌生人。
隻有清源曉海知道,和她之間的微妙關係宛如一片無法駕馭的大海,它從未有過平穩,可表麵上卻看不見一絲波瀾。
然而此時的他還是大意了,天真得不得了,以為這件事會就此結束。
“那個,三枝學妹——”
這時,突然聽見一道男生的驚呼,清源曉海回過神來,發現是之前和三枝搖月在音樂教室合照的男生。
那個男生的模樣還算好看,身體也算是硬朗,但清源曉海卻不以為意。
有學生從教室裡走出來,走廊上的人就像一條死去的河流停止流淌。
那男生抬起手摸著後腦勺,露出乾澀的苦笑說:
“三枝,你不是和我說那天有重要的事情嗎......這就是重要的事情?和他出去約會?”
三枝搖月驀地揚起小臉,不甚在意地雙手抱臂,指縫間留著幾絲光豔照人的黑發。
“對,這就是我的事,畢竟是清源同學先邀請我的。”她模棱兩可的話就像一顆炸彈,在所有人的頭上爆炸。
此起彼伏的鮮明節奏宛如海浪一般,不斷高漲。
清源曉海窺視著三枝搖月的臉和耳垂,那裡沒有一絲的紅暈,仿佛是在說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見她這幅模樣,那自己在這裡也要將心態削平,放淡,變得麻木且遲鈍。
“其實是我......”
當他準備解釋「她隻是陪妹妹」的時候,那個男生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動物輕聲低鳴般的聲音。
“啊——”
“八、八穀同學?你沒事吧?”旁觀的一個女生一邊笑一邊把手放在他的背後。
八穀學長突然在走廊大聲喊道:“可是我追了你三年啊——!你一次都沒和我出去過!他才來一個月啊!”
“噗嗤——”
“我~~追~~了~~你~~三~~年~~啊~~””
然而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憐憫,反而引來了周圍人的低聲嘲笑和低劣模仿。
三枝搖月的眼角閃爍著斑駁的日光,她不以理會,腳下的樂福鞋在地板發出叩叩的聲響,裙擺隨著大腿的幅度而輕微飄動。
她如同一艘漠世的白色帆船,平靜地駛離這片海域。
當她消失在拐角的時候,清源曉海卻突然發現自己突然成了全體學生關注的「海船」。
他的眼角猛地一抽,內心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哇,這家夥把爛攤子交給我嗎!
“八穀學長,告辭,祝你幸福。”清源曉海僵硬地抬起手,轉身就要走。
“清源!你這家夥——!把三枝當什麼了!”八穀學長突然一把手抓住清源曉海的後領。
清源曉海的步伐一頓,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不要打臉清源同學的臉呀~~”有女生在旁低聲起哄,這讓清源曉海很是困惑,為什麼女生比男生更愛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