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雲端之上。
有二仙身穿八卦紫綬仙衣,俯瞰山河。
這紫綬仙衣乃闡教秘寶,玄妙無比,有躲災避劫、掩蓋氣機之效。
莫說玉虛宮,三界五行也隻此兩件。
自然,有幸得授仙衣的,乃闡教門下最先敲玉磬、擊金鐘的那兩位上仙了。
“好在楊任機警,及時發現了異狀,否則,你我門人都要落入截教羅網……”
廣成子麵容寬仁,身形適中,在仙衣襯托下,頗有幾分清靜之意。
“不知碧遊門下來的是哪位道友?”
赤精子身材瘦削,眸有神光,極具仙風道骨。
這二仙大道各有玄妙,故而難以斬去三屍,未登大羅,體內亦有毒禍生出。
修為越深,毒禍越重。
這二位的道行,已至金仙絕巔,若非多年清靜修行,其毒早已泛濫。
哪怕如此,其修行進境也愈發緩慢,如果不能及時授徒,定遭毒禍侵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廣成子望向山林中的那副龍輦,輕聲呢喃。
“師兄有番天印,吾有陰陽鏡,哪怕是碧遊親傳至此,亦要退避三舍。”
赤精子聞言,微微頷首。
……
天幕之下,十裡之外。
有女仙穿黑白陰陽道袍,掌握太阿劍,俯瞰山河。
“老師命吾等關閉洞府,靜頌黃庭,誰知十天君殺孽深重,定要結黨營私,惹得內門雞犬不寧。
此番出山,沾染紅塵,若是收了殷郊為徒倒也罷了,若是不成,師姐還要埋怨……”
無當聖母望著山間氣機,柳眉微蹙。
她早已斬去三屍,登臨大羅,自有遮掩氣機的手段,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這聞仲好不曉事,怎不設法引開那群文臣,難道要讓貧道硬生生將他擄走嗎?”
無當聖母望著龍輦旁彙聚的的十餘道人道氣運,不免有些煩憂。
……
朝歌城內,宮門之外。
宮女邁著小碎步,喜滋滋地出來采買,正盤算著“中飽私囊”買些零嘴,忽覺眼前一黑。
她再睜眼時,隻覺眼前漆黑一片,口中被塞了衣物,難以言聲。
在街巷角落,有個膚白勝雪的豆蔻少女搖身一變,化作宮女模樣。
今日,楊?天帝外甥?神祇血脈?闡教門人?玉鼎真人親傳?未來的清源妙道真君?戩,不得不變成女身,混入宮闈,隻為尋到那大禹開山斧,好劈開那座桃山。
宮女扭捏地邁著小碎步,好半天才適應過來,揣著西宮手令,往王宮行去。
……
山林之中,溪澗潺潺。
有頭梅花鹿邁動步子,在溪邊俯首飲水,其耳微動,聆聽風聲,時刻準備逃離。
此地不遠處,土丘後方。
殷受坐在馬背上,開弓搭箭,驟然鬆手。
他幼年時便學了武道手段,造詣破頗深,至於是第二境還是第三境,尚未可知。
昔年帝乙在位時,率文武百官遊覽禦花園,在飛雲閣休憩時,恰好塌了一根房梁。
彼時的殷受還是少年,雙手撐起梁柱,硬生生扛著數千斤的閣樓,直至換好柱子才鬆手。
此時,殷受鬆開箭尾,其勢迅疾,頃刻百步,徑直貫穿野鹿脖頸。
“陛下神射。”
黃飛虎讚歎一聲,躍下馬背,跨越溪澗,取鹿屍而歸。
聞仲緩緩催馬上前,神色淡漠。
自古窮文黷武之君,未有長久者。
聞仲輔佐成湯三朝帝王,文丁也好、帝乙也罷,其實都無有明君之姿。
唯有殷受,明明具備賢德帝王的氣魄,可惜卻誌不在天下,反而喜好鬼神之事。
“此山之中,遍布禁軍,哪還有猛獸的蹤跡……實在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