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縣的夜晚同樣熱鬨非凡,有神道鎮壓,又有可以阻擋邪祟的庇護法陣,就算是夜晚也很安全。
有錢的權貴和商人都喜歡在夜晚尋歡作樂,流連青樓酒坊等煙花之地。
城外的荒野,詭異邪氣蔓延,扭曲的屍體和凶戾的鬼魂在漫無目的地遊蕩,如山嶽那般龐大地蠕動血肉發出怪異,且無人能夠聽懂的低語聲。
一個個散落在外麵的村莊,被籠罩在詭異血光中,依靠著祠堂和高牆的保護,蜷縮在家中,祈禱著邪祟和詭異不會侵入他們的世界。
而城內卻是歌舞升平,身材曼妙的舞女穿著若隱若現的輕紗,露出如美玉那般的玉足在達官貴人翩翩起舞。
調教好的陪酒侍女將自己柔軟的身體貼在肥膩的客人身上,任由對方揉捏自己光滑細膩的年輕身軀。
高大強豔羨地看著那些燈火通明,熱鬨非凡的青樓和酒坊。
那些地方和他生活的水鄉鎮,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穿著補丁衣服的他和那些聲色犬馬,穿著華服的大人物,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他們高高在上,縱然身處詭異亂世,也過著盛世的生活,享受著那些被迫賣入青樓的年輕女子的服侍,享受著各種普通人一輩子也沒機會吃一次的山珍海味。
而他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賣魚佬,連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對兒女都要被人獻給所謂的河神。
其實河神並不庇護水鄉鎮,每年都有漁夫因河裡的邪祟而喪命。
隻是不舉辦河神大典,對方就會對水鄉鎮展開報複,掀起風浪,甚至驅使水詭之類的邪祟害人。
久而久之,水鄉鎮的居民就屈服了,在沒辦法反抗的情況下,將被迫舉辦河神大典美化成是回饋河神的庇護,年年祭祀。
高大強在青樓外看了好一會,眼睛裡滿是羨慕,幻想著自己要是權貴,阿寶和妮妮就不會被人當成祭品了,妻子也不用每天那麼辛苦,他們一家人就會過得很幸福。
他丟了錢,連最普通的客棧都住不起,對縣城也不了解,找不到過夜的地方,隻能徘徊在這些有光的地方。
本想在青樓附近,找個暖和點的地方過夜,卻被一直搜尋他的黑鯨幫打手給找到了。
他們一路從水鄉鎮趕到陵陽縣,又在縣城裡找了對方一天,最後在城裡有名的騙子-大金牙那裡得到了消息。
騙高大強的正是大金牙,他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整日靠著坑騙外地人和鄉下人來度日,每每騙到錢,就去花天酒地,過得好不快活。
這家夥明知那錢是高大強救孩子的錢,卻還是把對方騙得精光,拿來花天酒地,得知黑鯨幫找人後,還主動去告訴對方,又拿了一筆錢,走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黑鯨幫的打手們看到高大強,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抽刀劈砍,想要砍死這家夥。
“想斷黑鯨幫的財路,今天就先要你的命。”
“砍死他。”
“彆跑。”
“.........”
高大強轉身就跑,長年乾活讓他有一副不錯的體魄,可那些黑鯨幫的打手常年在街頭和敵對幫派廝殺,體力很不錯,又懂得利用周邊的環境,沒一會就把高大強堵在了巷子裡。
高大強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哀求了起來,“幾位黑鯨幫的大哥,大人有大量,我什麼都沒乾啊,錢也被騙光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一個類似頭目,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走出來,目光凶狠地看著高大強。
“你想找太平教告狀?想讓太平教來破壞河神大典?”
“沒有的事情,我隻是來城裡采辦,想給兩個孩子吃點好的。”看著對方手中明晃晃的刀,高大強哪裡敢承認。
黑鯨幫的眾多打手圍著高大強,個個目光凶狠。
這幫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本來就不會講證據,就算高大強否認,那為首的小頭目也直接手起刀落,砍了他一條胳膊。
一隻手就那樣飛起,落在地上,鮮血隨之噴濺,沒一會就染紅了鋪著青石板的路。
斷臂之痛,讓高大強慘叫了起來,在地上翻滾。
“敢招惹黑鯨幫,這就是代價。”小頭目語氣凶狠,隨後手一揮,“打死他,敢壞方爺的事情,就該死。”
眾多打手一擁而上,拳打腳踢,還拿刀砍,巷子內頓時回響起陣陣淒涼的慘叫聲。
“住手。”
一聲大喝,讓黑鯨幫的打手全都停了手,紛紛轉頭,發現是一位穿著短袖勁裝,腦袋上綁著黃巾的男人。
“黑鯨幫辦事,滾。”小頭目越過同伴,走出來對著男人大喊。
“一群隻會欺壓弱小的人渣,還敢當街行凶,真是無法無天了。”
錚一聲,男人就拔出了長刀,怒目而視。
“小子,這裡是陵陽縣,去打聽打聽黑鯨幫的名聲,要是不想死在這裡,那就老老實實滾。”小頭目語氣凶狠,揮了揮手中的刀,要嚇退對方。
“我李大木今天倒想看看這陵陽縣內,是你黑鯨幫凶,還是我太平教凶。”
李大木雙眼流出怒火,持刀走向眾人。
他本來就是個熱心腸的俠義之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出頭去管客棧爺孫的事情。
現在有人在他麵前當街行凶,還妄圖害人性命,若他能忍便不是李大木了。
原本氣焰囂張的黑鯨幫小頭目,聽到太平教三個字囂張氣焰頓時消失,露出驚疑之色。
“你是太平教的人?”
混幫派靠的就是一個狠字,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可太平教更狠,動輒就殺人全家,在城牆曝屍。
縱然是心狠手辣的黑鯨幫打手,也紛紛咽口水,微不可見地向後退,弱了三分膽氣。
“知道,還不丟下武器,束手就擒。”李大木又向前一步,讓那幫人嚇得又退了一步。
“此乃黑鯨幫的私事,我等無意招惹太平教,也請這位兄弟行個方便。”
小頭目語氣變得柔和,和剛才的暴戾模樣形成明顯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