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店鋪大晚上被人洗劫一空,櫃台桌椅全被砸了,損失慘重。
薑妙還是從後園一個婆子口中得知的,那婆子說她兒媳婦從娘家回來路過坪石鎮,就聽鎮上的人說有家米糧鋪被人劫了,連糧帶錢啥都不剩。
坪石鎮,米糧鋪。
薑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娘頭上,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她決定親自回去看一趟,便把小寶交給了薑秀蘭,請小安子給她駕車。
從莊子上到坪石鎮,駕馬車兩個時辰都不用便能到。
薑妙卻恨不能插雙翅膀馬上飛回去。
小安子見她麵色焦躁,一路上也沒敢跟她說話。
倆人到鎮上的時候,隔著簾幕薑妙就能聽到外頭百姓們偶爾傳來的議論聲,都在說鎮東頭米糧鋪被搶砸的事兒。
鎮東頭,是姚氏那間鋪子沒錯了。
薑妙一顆心往下沉了沉,對著外頭的小安子道:“再快些。”
小安子歎了口氣,“妙姐姐,姚姨一定沒事兒的,你彆著急。”
薑妙怎麼能不急?
姚氏雖然性子耿直,但並非沒腦子的人,平日裡不會輕易跟人結仇,然而鋪子就這麼莫名其妙讓人給洗劫了,其中定然有貓膩。
想著,薑妙便脊背發冷。
一刻鐘後,馬車在鎮東頭米糧鋪前停下。
薑妙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都不等小安子給她拿腳凳,提著裙擺直接跳下去,抬眼就看到了裡麵的情形。
原本堆滿貨物略顯擁擠的鋪子,這會兒一片空蕩和狼藉,桌椅板凳不是缺了一塊就是斷了腿,大豆穀子撒了一地。
姚氏手裡拿個笸籮,正彎腰把地上的豆子一顆顆撿起來。
薑妙瞧著這一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眼眶又酸又澀。
“娘。”她走到門邊,聲音有些啞。
姚氏聽到聲音,撿豆子的手僵了僵,抬頭時皺起眉,“你這閨女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不來,您是不是就沒打算把這事兒告訴我?”薑妙抬步跨進門檻,蹲下身陪她一塊兒撿。
知道閨女也是在人手底下討生活的,不容易,姚氏還真沒打算拿這些糟心事去煩她。
卻不想,閨女自己知道了。
歎口氣,姚氏道:“你娘我年輕時候什麼風浪沒見過?生意人哪有不栽跟頭的,沒事兒,緩緩就好了。”
這時,小安子停放好馬車進來,從姚氏手中接過笸籮,溫聲道:“姚姨,我來吧,你們娘倆難得見麵,去一旁喝茶聊天,這些活兒,交給我就好了。”
“這不合適……”姚氏有些猶豫。
“娘,咱們去那邊兒說說話。”薑妙沒跟小安子客氣,拉著姚氏去櫃台旁,拖了兩把勉強還能坐人的圈椅過來。
落座後,她趕緊問姚氏,“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無緣無故的,鋪子怎麼會被人打劫?”
就算真是仇家,也沒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吧?如果是強盜土匪,哪有隻盯著一家劫的道理,況且姚氏這是小本生意,又不是什麼大買賣,存糧和銀錢都不多,那土匪得是多慫才會放著錢莊不搶搶個小鋪子?
姚氏擰眉片刻,“我懷疑是你爹。”
“什麼!”薑妙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前兩天他來找我,說薑雲衢高中,全家都要搬去京城了,讓我關了鋪子,要麼跟他去京城,要麼回家種地,就是不準做生意,我沒答應,便跟他大吵了一架。”
“所以沒兩天,鋪子就遭難了?”薑妙覺得薑明山簡直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