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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運上的官船,歸漕運總督管,要裝糧就得開倉,然而糧倉都在淮安府。
陳知府之前隻是負責水匪案,聽得太子讓準備官船北上,還得裝滿糧食,他不得不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往淮安府,請漕運總督唐進過來一塊兒商討。
唐進早就在收到太子落腳鎮江府的第一時間動身,是在半道上收到的信,看完後加快進程,四百裡地,次日一早到。
南方冬天濕冷,寒風刺骨。
李承鳴以往南下都是選在氣候溫暖的季節,像這樣大冬天的來辦案,還是頭一回,難免有些不適應。
這兒沒有暖炕和火牆,屋裡隻得一個火盆。
李承鳴坐在火盆邊,肩上是禦寒的厚實鬥篷,手裡拿著鎮江這一帶的輿圖反複看,高哲就坐在他對麵。
“殿下,漕運總督唐大人來了。”這時,陳知府親自進來稟報。
李承鳴放下輿圖,“嗯”一聲,“讓他進來。”
陳知府退出去,不多會兒就進來個身著錦雞補子官袍的中年男人,一張國字臉,身材發福,蓄著山羊須。
見到李承鳴,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下官漕運總督唐進,參見殿下。”
李承鳴擺手讓他起,之後又賜座,然後商議起重新備船北上的事兒。
聽得李承鳴準備親自護送官船,唐進表示擔心,“糧食被劫事小,但若是殿下因此有個什麼閃失,我等承擔不起啊!”
李承鳴態度堅決,“孤已經決定好的事兒,無可更改。”
唐進最終隻得含淚接受了這一事實,到了陳知府給他安排的房間後,寫了個紙條讓信鴿傳出去,上麵表示,太子會親自護送官船北上,讓那些人悠著點兒。
不過寫密信用的都是暗號,就算信鴿被劫,上麵的內容也不會輕易泄露。
傳完信,唐進立在窗前,瞧著院裡結了冰霜的梅花,深深吸了口冷氣。
這個天,看來是真要變了。
但願,京城那位一切順利。
……
兩天後,官船準備完畢,李承鳴這一千精兵外加鎮江府的一千九百駐軍也部署完畢。
李承鳴於傍晚時分帶著高哲登上漕船,高高的桅杆揚起帆,朝著北方京津港而去。
因著之前的官船數次被劫都是在夜間,因此一入夜,所有漕船上的士兵們都開始高度警惕。
風燈被吹得搖搖晃晃,李承鳴站到甲板上,望著兩岸不斷倒退的萬家燈火。
高哲跟了出來。
李承鳴問他,“離京之前,父皇讓你殺誰?”
高哲麵無表情地回:“薑旭。”
李承鳴又問:“殺了他有什麼好處?”
高哲道:“當時殿下還未請纓帶兵南下,皇上的意思是讓末將敲山震虎,好讓三千營的士兵們收收心,看清楚新主子是誰。”
李承鳴笑了,唇邊一抹譏諷,“肖徹帶出來的人,跟他一樣有野性,更有血性,光靠威脅,是不可能徹底降服他們的,得靠實力。”
高哲其實也不想殺薑旭,因為薑旭明顯就是肖徹的人,殺了他,隻會加深東廠和太子的矛盾,得不償失。
“那麼接下來,就看殿下的了。”高哲道:“您若能一舉把這些水匪殲滅,必能讓三千營刮目相看,也能讓皇上刮目相看。”
李承鳴沉默了。
他自請南下,收服三千營是真,卻不是為了討好崇明帝。
“你有沒有過身不由己的時候?”李承鳴目光凝在岸上,問高哲。
高哲一愣。
李承鳴回過頭,望著他,“你可曾反抗過靖國公?”
高哲搖頭,“父親是長輩,更是守住南齊國門的大將,他的話,是教導,也是軍令。”
李承鳴又是一笑。
高哲覺得他今天晚上十分奇怪,“殿下……怎麼突然問起這些?”
“孤隻是在想,假如有一天,你發現靖國公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而且他還下死命令,要求你跟著他一錯到底,你是選擇聽令,還是反抗。”
“殿下說笑了。”高哲道:“父親忠心耿耿,戍守鳳凰關多年隻為保護百姓,他怎會錯?”
是,靖國公沒錯,但他效忠的君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