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聚客棧。
二人剛回到客棧,虞清歡便被楊遷拽進了隔壁房間。
長孫燾見晏晏被欺負,順手抱了個花盆就往楊遷砸過去:“放開晏晏!”
“三夢著涼了,給他看看!”楊遷拍開飛過來的花盆,指著床上的三夢,語氣強硬地道。
床上,三夢躺在上麵,氣若遊絲,麵色灰敗,好似一條腿已經跨進了鬼門關。
虞清歡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倒沒有和楊遷置氣,先去給三夢看診。
的確凍得有些厲害,虧得楊遷輸了真氣護著,否則肯定要吃不少罪。
長孫燾一臉的愧疚:“晏晏,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嗯,是錯了。”望著好像丟了半條命的三夢,虞清歡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但要是再來一次,她依舊照踹不誤,因為三夢真的太討厭了。
長孫燾很自責:“那怎麼辦?要不等他醒來,草草給他道歉,向他賠罪。”
虞清歡收回為三夢把脈的手,拔出銀針給他下了幾針,這才道:“草草,讓小二煮一碗薑湯,在裡麵灑些胡椒粉,儘快端來給三夢公子服下。”
“我……生……”三夢醒了,唇角動了動,發出幾個根本就不連貫的音節。
虞清歡挑起眉頭,向楊遷望去。
楊遷說:“叫我先生。”
“什麼?”
楊遷又解釋道:“三夢讓你叫他先生。”
虞清歡:“!!!”
三夢的唇角再次開合:“瘦……不親……”
楊遷為三夢繼續解釋:“三夢說男女授受不親,讓你彆摸他。”
虞清歡:“有病吧?!”
事實證明,三夢真的有病。
等他喝下薑湯後,身體開始回暖,說話也利索了許多,見窗外梅花凋零,僅剩幾抹殘紅掛在枝頭,他的眼裡登時泛起濃濃的哀愁:“花兒一定不想離去,它沉靜了整整一年,才有機會吐露芬芳,卻又不得不屈服暖風和太陽……可憐的花兒……”
見天空飄過幾朵鉛雲,他又暗自神傷:“那雲好像一張擔憂的臉,老天是否在為區區哭泣……”
見茶杯裡的茶在熱水的浸泡下舒展綠蕊,他歎息連連:“茶亦有第二次生命,明明被烘乾了,水一泡便會回綠。正如區區,若非遇到楊兄,早就去喝那孟婆湯矣。”
吃飯時,他端著一盤白斬童子雞,又開始了他的歎息:“這雞它還那麼小,連伴兒都沒找一個,卻永遠地死在了它少時,被人烹飪成菜,端上飯桌,人,真的好生殘忍……”
“你舅舅的,我再也受不了你個腦殼有病的人了!”虞清歡夾了個雞屁 股,就用力地往三夢嘴裡塞,把三夢塞得兩眼翻白,差點昏死過去。
“晏晏,不要!”長孫燾連忙抱緊虞清歡的腰,楊遷則連人帶碗把三夢給架走,這頓飯在虞清歡的暴怒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