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長孫燾倏然回身,“董穗剛嫁進去就下堂,就算又重新得了勢,她做的事情也不會立即被傳得沸沸揚揚,王妃的身份應當是暴露了!有人把這種消息傳出來,便是為了引‘董穗’的同夥展開行動。”
阿六腦子沒轉那麼快,連忙問道:“主子,怎麼辦?”
長孫燾道:“讓楊遷立即召集附近的人馬,今夜端了他薛家。”
阿六迅速道:“主子,何不亮出您的身份,直接去搞他薛家?”
長孫燾道:“那樣的話,王妃就危險了,淇王妃的處境,比水寇的要危險許多。若那些人以為王妃是楊遷的人,最多會直接下手,有零護著王妃,本王也能及時趕去救她,不會生出什麼風波。但要是他們知道那是淇王妃,很可能會拚儘全力把王妃擄了來威脅本王,到時候事情反而更棘手。”
王爺何懼威脅,隻是擔心王妃會受傷,阿六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連忙去找楊遷商議此事。
是夜。
薛揚又來了,比昨日更加無恥,他還帶了幾套乾淨衣裳,美其名曰擔心主母磨搓他的愛妾,但侍妾們請安離開後,他仍是賴在虞清歡的屋裡死活不願意走。
廚房送來晚飯,滿滿一桌子,相當的豐盛,那是南方的菜色,味道也和南方人的性格一樣,又軟又甜,清淡可人。
最妙的還是那一壺老酒,隔著老遠,還能聞到它的清香味。虞清歡落座,先拿起那一壺酒,傾倒在潤/滑細膩的白瓷杯中。
這便是古井貢酒了,色清如水晶,香純似幽蘭,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經久不息。
虞清歡將董媽媽和稻香打發去門口那裡守著,她把玩著酒杯,卻一直沒有要喝的意思。
薛揚坐到她對麵,抓起酒杯為自己滿上,接著碰了一下虞清歡的杯子:“乾了?”
虞清歡壓著自己的酒杯,笑得柔中帶著冷意:“你先乾。”
薛揚捏著的酒杯剛碰到嘴唇,他又給放了下來:“董穗,你說這個時候適合談心事嗎?”
虞清歡把杯裡的酒緩緩傾倒在身側,然後把空杯往桌上一扣:“這個時候,適合談人生。你我還沒好好說過話,也不知你喜歡什麼?”
薛揚用蘸了酒的手指在桌麵上寫下兩個字——自由。
接著他又道:“像風一樣,像水一樣,像雲一樣,也可以像沙一樣,所求不過這些。”
虞清歡挨近他,低聲道:“看來我們共同話題不少,可你的誠意又拿出了幾分?”
薛揚輕輕蹙眉:“你什麼意思?”
虞清歡招來明珠,溫柔地撫著它的頭,目光藹藹柔柔,好像揉了蜜進去,道:“昨日/你見了它們,想必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可彆告訴我,我冒著危險招來的不是同盟,而是一個蠢貨。”
昨夜虞清歡故意把明珠和灰灰暴露在薛揚麵前,因為她看出薛揚的不尋常,想通過這件事知道薛揚隱藏在紈絝子弟外衣下的真麵目。
但是她也不敢肯定,薛揚究竟和赤霄一夥,還是與赤霄麵和心不和。
之所以決定暴露,是她不想再玩這種鈍刀割肉的戲碼了,她想即刻攪亂這薛家,摟草打兔子,逮到誰就是誰。
“你果然不是董穗。”薛揚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而嚴肅,“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