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推諉再三,見呂布執意不肯,遂不再勸讓:“備這個徐州牧雖然眾人推舉,但天子蒙塵,事急從權。”
“備聽聞陛下年初時在河東,想必如今也抵達了洛陽;隻待退了紀靈,備就遣人上書,表奏奉先兄為豫州牧。”
呂布大笑:“既如此,布亦遣人上書,表奏玄德為徐州牧。”
兩人相視大笑。
聊完了公事,劉備又趁機聊私事。
“我兒平日裡雖然孟浪了些,但也是當世少有的才俊,奉先兄的女兒又是無暇白玉、德才賢惠。”
“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若奉先兄有意,備願與奉先兄共結秦晉之好。”
呂布心有遲疑。
若論才能,劉標當呂布的女婿是綽綽有餘。
若論德行,呂布對劉標的德行又頗為糾結。
愛惜劉標的才華,糾結劉標的德行。
尤其是劉標初來小沛就帶著呂玲綺不告而彆,再去小沛直接將呂玲綺帶回了下邳的家中。
昨夜更是在軍營同帳而眠!
每每想到這些,呂布這心中的念頭就不通達。
良久。
呂布悠悠開口:“布也是很樂意跟玄德共結秦晉之好的。”
“隻是布以為,賢侄雖然有奇才但行事孟浪,若是太順了,今後恐怕會吃不少的苦頭。”
“賢侄曾對布說,玄德這幾年太順了,雖然是漢室後裔但閱曆太淺;隻有讓玄德敗一次,玄德才能真正明白何為‘潛龍在淵’。”
“先賢左師公曾言: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不能總讓賢侄為玄德考慮,偶爾也得為賢侄好好考慮啊!”
劉備的眉頭都蹙成了川字。
我太順了?
我閱曆淺?
我得敗一次?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在這一瞬間,劉備跟呂布有了共情。
一個是劉標的親父,一個是劉標的準嶽父,竟都被劉標“為計深遠”。
父輩的威嚴,蕩然無存啊!
“奉先兄言之有理!”劉備眉頭舒展:“這偶爾啊,也得為小輩好好考慮。”
片刻後。
屋內傳來桌子被踹飛的聲音。
呂布怒聲大吼:“劉玄德,你欺人太甚!本侯助你殺曹豹守下邳,你不僅不感謝本侯,竟然還妄想讓本侯的女兒嫁給你兒子!”
“你兒孟浪不守禮,竟將本侯的女兒強擄去軍營中同帳而眠,此等羞辱,本侯如何能忍?”
“若非念在往日情麵,本侯今日定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哼!”
劉備亦是怒喝:“呂奉先,你真是不知好歹!若非吾昔日讓你屯兵小沛,你如何能有今日?”
“吾兒雖然孟浪,但那也是你女兒同意的,小輩間的事,大人豈能妄加乾涉?”
喝吼聲驚動了屋外的關羽、張飛。
兩人急忙衝進內屋,見呂布和劉備怒目相對,一時間有些懵。
關羽以目示意張飛,有疑惑有詢問:這怎麼跟你剛才細說的不一樣啊!
張飛也是兩眼圓瞪,完全沒料到局勢的演變這麼突然!
“大兄?這.....”張飛試探性開口。
還未等張飛說完,劉備就忿忿打斷:“翼德,不用再多說了!去尋夫人,讓夫人將呂布的女兒帶出來。”
“既然呂布看不上吾兒,吾又何必死皮賴臉?這徐州的賢淑良人不少,總有良人看得上吾兒。”
張飛欲言又止。
在劉備的催促下,張飛去了內院,讓甘夫人將呂玲綺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