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你今天準備做什麼?”奧特姆依舊維持著在靠椅邊的動作,目光卻轉向了她,視線若有所思,幾秒之後,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與她並肩,“你想到哪裡去?”
他像是野獸般的眼睛中隱去了笑意,眉頭微微皺起,片刻間表情就變得嚴峻。
不出所料,他果然要問啊。
“我準備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尤那微微轉過身,用手指抵住他的肩胛,“所以沒有時間和你一起去賽馬賞花,對不起。”
“是很危險的事情嗎?”
“為什麼這麼問?”
“你忘了我是什麼人?”
奧特姆將她抵在肩胛上的手指握起,順道將她整個手都攏在手心之中,他的手心溫度滾燙,緊緊的抓住她,“我對危險,可是有過人的直覺。”
忘了,這家夥的表現和他常年征戰的暴君人設實在是不相符合,不小心就會遺忘掉他的人設。
“或許吧。”她的語調平靜。
奧特姆啞然沉默了會,將她的手緊緊扣在掌心中,“帶我一起去吧。”
尤那微微歪了歪頭。
“我可以保護你,薔薇。”奧特姆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她,但尤那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人保護。”
哪怕是一個人,她也能將事情做得很好,她從來不需要人保護。
奧特姆的喉結滾了滾。
在他的視角內,被握住手指,站在他身前的少女是這麼的小巧單薄,穿著層層疊疊的裙裝,仰著眼睛看著他,她綠色的眼睛像是最美的寶石,紫色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看起來就像是嬌嫩的花枝。
“……我可以幫助你。”
奧特姆迅速改了措辭。
他一次一頓道,“或許我能給你提供一點點幫助,哪怕是駕車也好,薔薇,我想在你身邊,我想,你如果想做什麼,我想陪著你。”
氣氛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是尤那先轉開視線,她輕輕抽出手,轉身向一邊,“好吧。”
“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她帶上帽子,“由你來駕車吧。”
“還沒問你今天要到哪裡去?”
尤那快步走出了宮殿,空蕩蕩的走廊,地板反射著光芒,鞋底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視線在走廊轉了一圈,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現實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差點忘記,上一次遊戲存檔之前,瑞葉是說過,今天休假的。
尤那攏了攏披肩,對跟上的奧特姆說,“去埃爾伯特家。”
“……埃爾伯特?”
奧特姆本能的收起笑容,儘管他笑著的時候也顯得很危險,“找他?”
尤那懶得解釋。
“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奧特姆深吸了一口氣,尤那的腳步很快,片刻間已經走到了他的馬車邊,他將尤那的腰攔住,將她舉上馬車,她的裙擺就像是花瓣一樣散開。
尤那上車後迅速鑽入車廂,又伸出個腦袋,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也沒關係。”
她也不知道。
但這都不是問題。
她迅速改變遊戲出現的劇情原本該有的選項。
【奧特姆邀請你共度今日,那麼你今日的行程安排是?】
[埃爾伯特家]
[埃爾伯特家]
[埃爾伯特家]
“你來駕車,什麼都不用想,隨便往哪裡走。”她對奧特姆說,“反正都能到的。”
遊戲就是這樣,隻要作出選擇,無論如何都能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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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奧特姆都悶聲不吭。
馬車行駛的顛顛簸簸,尤那抓緊了坐墊,腳懸空在半空,晃來晃去,雖然又快又暈,但尚且在能夠接受的程度之內,在這個間隙,她還順便和塗蟬交流了兩句,“還好嗎?”
塗蟬:“……還好。”
塗蟬看起來比她還要暈。
畢竟她說過,要給塗蟬一個交代,因此乾脆與她共享了視角,此刻她眼中看到的,就是屏幕上的畫麵,塗蟬近距離看下來,看起來像是要被馬車晃吐了。
尤那安慰,“馬上就到了。”
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馬車猛然一晃,奧特姆拉了韁繩。
“……到了。”他撩開車幔,臉處於半明半滅間,金色的眼瞳看向她,“目的地就是這裡嗎?”
他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執著的等待,尤那將手遞到他的掌心中,伸出頭,看向麵前的建築。
“不會有錯。”她的語調平靜而肯定,“就是這裡。”
麵前的三層彆墅,黑頂白牆,黑色的大門隱約反著光。
誰會用這種門當做自己家的大門啊?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監獄的門一樣。
尤那在奧特姆的陪伴下來到門前。
“上鎖了。”奧特姆看了看門,說。
尤那的目光也落在緊閉的大門上。緊閉的大門散發著扭曲的代碼,完完全全都是千秋的氣息。
【是否拜訪埃爾伯特?】
[是](√)
[是]
“哢噠。”
門開了。
與緩緩打開的門同時顯現的,是門後的一道銀光。
伴隨著破風聲,帶著沉重的血腥味的利斧在半空中掄弧線。
奧特姆站在尤那的前方,迎麵迎上刀光,下意識抬起胳膊,牢牢擋在尤那的麵前,將她一把撈到另一側。
尤那被拎起,同時,滾熱的散落的血液濺到側臉。
她微微偏頭,在門後,一道身影靜靜站在那裡。
門與牆壁的夾角陰影,纖瘦高挑的身影,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中。
那蒼白的臉頰,在昏暗中,也蒙著難以辨識的陰影。
沉重的斧頭在地麵磕出痕跡,響聲刺耳又沉頓。血液也濺落在門後的人的亞麻色的發絲上。他微微抬起眼,淺琥珀色的眼睛對上尤那的目光,溫和的微微彎起,歪頭一笑。
噴濺的點點血液,在他蒼白的臉上留下痕跡,他抬手,用手背擦拭,隨即再次舉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