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慈抱著膝,將臉埋在胳膊裡,餘光中,男人坐姿挺拔,麵部線條乾淨利落,凸起的喉結旁,咬痕緩緩滲出鮮血,將雪白的衣領染紅。
少年指尖顫了下,口中的那股甜腥氣似乎還彌散不消。
賀衡注意到他的目光,側過頭,伸手碰了下脖子上的咬痕,碾了碾指腹上沾染的血跡,忽然勾唇道:
“阿慈的力氣太小了,痕跡最多一周就看不見了。阿慈下次記得咬深些,要把疤刻在我身上一輩子才好。”
在他堪稱溫柔的語調中,鬱慈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縈繞在心頭。
……男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下車時,也不知是不是被男人嚇到了,鬱慈十分溫順地由賀衡抱著跨進府門。
少年臉埋男人在懷中,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最好是讓所有人都看見,這位衣冠楚楚的賀二少爺是個什麼樣的混蛋!
凝翠閣中,鬱慈剛被放在羅漢床上,就順勢往裡一滾,抱著錦被,抬著一雙濕紅的眼盯著男人。
賀衡毫不在意地坐在床沿,道:“你先休息會兒,等下我讓人將午飯送來房間。”
“珍珠呢?”鬱慈不安地問。
他去寺廟的事,隻有珍珠一個人知道。
賀衡隻當沒聽見,繼續說:“你有什麼想要的,可以告訴外麵的人。”
“你什麼意思?珍珠呢?”鬱慈蹙起眉,手將被子捏皺。
賀衡終於掀起眼瞼看向少年,在少年臉上的不安一點點擴大時,淡淡開口:“隻要你乖乖聽話,珍珠自然會回來。”
所以珍珠果然是在他手上。
鬱慈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眸中眸光瀲灩,扯住床上的枕頭向男人扔去,罵道:
“你混蛋!”
賀衡接住枕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平靜道:“我當然是混蛋,否則怎麼會覬覦剛剛喪夫的嫂嫂。”
鬱慈被堵得無話可說,索性將被子蓋住臉,不去看他。
不知過了多久,床沿一輕,接著是門口傳來響動。
鬱慈凝神聽了片刻後,從床上起身,輕聲走到門前,透過門隙,他看見外麵站了兩個身穿軍裝的人。
鬱慈咬著唇瓣,睫羽似蝶翼般驚顫。
賀衡瘋得毫無顧忌,根本不在乎旁人怎麼看,竟真的準備將他這個名義上的嫂嫂圈禁在這裡。
少年抿著唇,臉色發白。
暮靄沉沉,整個凝翠閣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金色光輝裡。
賀衡推門而入時,少年正靜靜躺在羅漢床上,隔著帷幔,隻能瞧見一道纖薄的起伏。
聽下人說,送進去的食盒都沒怎麼動。
賀衡撩開帷幔,居高臨下地盯著少年的背影。
鬱慈並未睡著,隻是不想看見男人,可凝神聽了半響,卻不見背後傳來任何響動,一回頭,睜圓了眼,失聲道:
“你……你在做什麼!”
賀衡眉眼冷漠,將腰帶扔在床沿,一隻手去解領口的衣扣,動作不徐不急。
鬱慈立馬翻身了起來,嚇得聲音發顫:“你脫衣服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