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後背頓時爬上一股寒意,鬱慈臉色慘白,下意識往後退,腳底一硌踩到了什麼。

他低頭看去,是一把木梳。

心頭的不安像潮水般湧來。

鬱慈倉皇抬頭環視一圈,才發現房間淩亂不堪。

地上散落著各種東西,碎裂的鏡子被灰塵掩蓋,空蕩蕩的櫃子傾倒,卻沒有任何衣物,房門背上甚至也帶著不明的暗痕。

鬱慈走近,拾起一片鏡麵,擦去灰塵,上麵斑駁的紅漬露了出來。

真的是血。

鏡片從手中滑落摔得四碎,鬱慈的呼吸一瞬間急促起來。

整個房間分明就是一處凶案現場。

可那麼多的血,真的隻是一個人嗎?

“咯吱、咯吱——”

年久失修的樓梯發出沉重的呻.吟。

鬱慈心跳一滯,連忙忍著害怕將被單重新鋪回去。

強烈的驚恐讓他控製不住地手抖,被單幾次從手中掉落。咯吱聲越來越近,直至消失。

少年急得鼻尖都凝出細汗。

就在他站直身的下一刻,憐容推門而入,手上沒有拿任何東西。

他的目光在房間裡掃過,最後落在緊緊抿著唇瓣的少年身上,緩緩扯出笑容道:

“我忘了說,房間臟得很,鬱慈等我回來收拾就好,不要碰任何東西。”

鬱慈垂在身旁的指尖不易察覺地發顫,劇烈的恐懼甚至讓他有一瞬間的反胃。他忍著嗓音的輕顫開口:

“好,謝謝你憐容。”

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憐容沒再多說。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鬱慈捂著胸口重重喘氣。被冷汗浸濕的烏發沾在他瓷白的額角,眼尾卻越發的豔紅。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憐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身份?

鬱慈思緒如同打結的麻線纏繞在一起,他小腿發軟,手撐住桌沿,腕上的玉鐲磕在上麵發出輕響。

賀月尋不在。

玉鐲溫潤,隻有男人附著在上麵時,才會透出淡淡的涼意。

鬱慈隱隱有所察覺,賀月尋似乎並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至於原因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窗外,無數破舊臟亂的矮房擠在一起,似乎連這兒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沒有憐容帶路,他根本走不出這片地方。

鬱慈咬著唇瓣,拾起一片鋒利的鏡片擦淨,用手絹將一角纏起來,收在皮箱下。

推開房門,他剛走下樓,一樓就走出個婦人,嗓音尖利地罵道:

“是哪個短命鬼!走上走下的!不知道這破樓梯響得很嗎!”

鬱慈一時被婦人的氣焰嚇得立在原地,神色怔愣地看向她,小聲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他那雙黑潤的圓眼一瞧,婦人的火一下子消了大半,嗓音也低了下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還以為是那家的無賴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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