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穿過鐵門,兩道筆直的光束照亮院中的噴泉池。
下人打開車門,沈清越腿一支彎腰出來,轉身將少年抱在懷裡,徑直邁進屋內。
水晶燈垂下,光滑的大理石反射著明亮的光線,綿軟華貴的地毯在沙發前鋪開。
“少爺,可要準備客房?”頭發花白的善麵老人跟在後麵問,見鬱慈看過來,露出一片和藹的笑容說:
“您可以叫我林伯。”
鬱慈被他抓個正著,連忙移開目光,一想到自己被男人衣衫不整地抱在懷裡,連鞋都沒穿,就羞得不自覺繃直細白的腳尖。
男人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不用。讓人準備些他穿的衣裳,拖鞋,還有將消腫藥和熱毛巾送到我房間來。”
這就是少年要和少爺睡一個房間的意思了,林管家點頭應下,麵色如常地退下。
沈清越抱著人走上二樓,鬱慈掙了掙,男人的臂如同鐵鉗一樣捁得很緊,根本掙不開。
“動什麼。”
男人淡淡垂眸掃了他一眼。
從這個角度,鬱慈隻能看見男人的下頜,像一道出鞘的利刃,泄了力,有些悶聲悶氣地開口:
“你為什麼不讓林伯給我準備房間?”
果不其然,少年沒有漏過這一點。
沈清越沒有立刻回答,單手摟著少年,另一隻手打開臥室門進去,按亮燈光,才不緊不慢地說:
“其他房間太久沒住人了,有些地方都落灰了,怕委屈了阿慈。”
連借口都不肯編像些,這公館難道像缺下人的樣子嗎!
鬱慈氣得臉蛋上沁出淺淺的粉意,圓眸又亮又潤,在沈清越俯身將他放在大床上時,毫不猶豫地拍開男人手。
沈清越也不生氣,收回手,從流如善在床前蹲下,微微仰頭盯著少年的眼說:
“你瞧,這房間是整個公館最大的一間,床又寬又軟,阿慈在外麵吃了那麼久的苦,住在這不好嗎?”
燈光撒下,房間內寬敞明亮,裝修十分低奢,隻有灰白二色,的確很簡約大氣。
但鬱慈抓著手下絲滑的被單沒啃聲,根本不是房間的問題,明明就是人的問題……
沈清越一眼看穿了少年的想法,氣得磨了下後牙道:“怎麼?阿慈還想把我這個房間主人趕出去嗎?”
少年沒答話,隻是心虛地移開目光。
這下,沈清越冷笑一聲,站起身去掐少年白嫩的臉蛋,嘴裡恨恨道:“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他力道有些大,鬱慈臉上有些微疼,知道一定又起印子了,一把打落男人的手,氣得蹙起細眉瞪他。
“你乾嘛掐我的臉,肯定都紅了!”
沈清越道:“不急,不是送了藥來嗎,剛好一起擦了。”
見男人眉峰有些冷冷的意味,知道他的確生氣了,鬱慈心虛地眨了下眼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於是小聲商量道:“那我們床一人一半,中間分一條界限,誰都不可以越過……”
眼看著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黑,少年嗓音漸漸弱了下去。
在男人要發作的前一刻,房門被敲響。
林管家站在門口一寸遠的地方,像對房間內的情形視若無睹,臉上保持著合宜禮貌的笑容,溫聲開口:
“如果沒有彆的吩咐了,那麼我將祝兩位少年晚安。”
沈清越有著很強的邊界感,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公館裡的人都不會踏入臥室,包括照顧他長大的林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