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是響了起來。
好像有誰正急著回家一般。
他立刻死死抵住了門,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即便如此,身後的門板還是被敲得劇烈震顫著。
甚至讓他的脊背發麻。
他咬緊了牙關,克製著微微發顫的身體,堅決的抵著門。
敲門聲一直持續了半分鐘,才停歇了下來。
但他卻不敢離開,怕門外敲門的那個“人”突然殺個回馬槍。
他仍然死死的抵著門,直到又過了半分鐘。
他才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門外走廊上的地毯上爬。
直到那個聲音逐漸遠去,再也聽不見的時候,他才放鬆了身體,徹底鬆了一口氣。
雖然隻有一分鐘的時間,他卻仿佛已經耗儘了全身的力氣,癱坐著,靠在門板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彈。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
就算是現在,他的大腦也依然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就隻剩下剛才的一係列經曆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然後殘酷無比的提醒著他一件事。
這裡不正常。
這裡有不正常的那種“東西”。
腦海之中,這兩個念頭越是清晰,他內心中的絕望便越是深刻。
因為在那些不正常的“東西”麵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可是,本不應該如此才對。
他感覺自己應該忘記了很多事情。
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去深思的話,就隻有感覺越來越空白的大腦,到頭來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反而似乎在忘記更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靠在門上。
直到,他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從門的外麵。
回光返照一般,他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一隻耳朵貼在門上,屏息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這下子,變得更加清晰了。
那的確是腳步聲。
他以為應該是其他人回來找他了。
但很快,便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外麵的腳步聲很慢。
而且也並不是那種短暫連貫的腳步聲。
像是拖著腳在往前走一般。
聽著那個腳步聲,他的腦海之中也是出現了一個畫麵。
一個身形佝僂的人,看不清男女。
他,或者是她,低垂著腦袋,或許會有長發披散落下。
這個人輕輕的抬腿,往前落了一步。
之後,佝僂乾癟的身子往前傾斜,同時,另外那一隻嚴重扭曲形變的腿,隨著身體的前傾,被緩緩拖至了前一隻腳的後麵。
這個人就這樣,搖搖晃晃、緩慢的向前走著……
他立刻抹去了腦海中的這些念頭,認真的聽起了外麵的腳步聲。
隻是,越不去想,腦海裡麵的那個畫麵卻是在變得更加真實。
甚至他會忍不住的想。
萬一……
萬一外麵那個腳步聲的主人。
他停在了這扇門外麵呢?
他會不會進來?
當那個腳步身走過這扇門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立刻連滾帶爬的,徹底遠離了門的位置,手撐著地麵,抬起上身,僅僅抿著唇,死死的盯著那扇門。
腳步聲還在漸漸遠離,他也緩緩的向後退去。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的時候。
他感覺撐在背後的手指,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一觸即分。
他條件反射一般縮手、轉身,微微後退了一些。
但應該是在黑暗裡待的時間有些久了,所以他勉強看清了。
那似乎是一根蠟燭。
他頓了頓,最後咬咬牙,鼓起勇氣靠了過去,然後決然的伸手,一把將那根疑似蠟燭的物品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