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光柱好像一根定海神針般穩穩的插入洶湧的大海。耀眼的光芒帶著七彩的斑斕,轟散霖獄之門。滾滾的黑雲霎時迅速後退,那猙獰的閃電就如蚯蚓般扭了幾下然後也消失在神光之後。
風停了,浪也平靜了,海水緩緩的後退。
此刻大蘭正帶著陀螺在船上正望著那片海。
她和大壯從獵熊開始然後共同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大壯在他心裡不僅是戰友,蘇老頭的兒子,更如兄弟般親近。大壯經曆過無數風險,從來沒有這一次讓她如此焦慮。但是在她的心底總是有一種聲音在向她召喚,她相信他還活著。
也許隻有長時間的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休戚相關才能形成這樣的量子糾纏吧。昨晚上她還夢見大壯好像在哪個地方抓魚,還笑著向他展示那巨大的魚,那笑容是如此真切和可愛。
可是望一眼這茫茫大海,就算他在一公裡以外的海麵上。她們要發現他也是很難的。“大壯,你在哪?”她在心底無數次的呼喊著他。
陀螺正拿著望遠鏡四處尋找著方圓幾裡的船隻,島,甚至一切活物。突然他看到了遠處的一片海烏雲翻滾,滔巨浪。他放下望遠鏡急切回頭大喊“趕緊掉頭,前麵有風暴!”
“喊什麼?我看下。”大蘭接過望遠鏡朝遠處那派海望了一眼,她一下子驚呆了。她從沒有見過如茨巨浪,遠遠的望去,好像那浪都湧向了際。她心裡咯噔準備叫船長掉頭先避開這恐怖的風暴。
就在這一刻,她的眼皮突然微微一顫。一個念頭從心底竄了出來“那壯哥兒也許就在那片海裡”而且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無法從心底抹去。
麵對著這樣巨大的危險,是後撤還是靠近,她有點糾結了。萬一如果大壯就在那片海,而她因為害怕,而不敢前校她是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她咬了咬牙。
“向著那個風暴海域慢慢靠近。”
“你瘋了吧。”陀螺大喊到。那片海遠看著就如此恐怖,真要是被卷進去,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聽我的,前進。這是命令”
“你是不是想大壯想魔怔了。”陀螺真想給她一個大嘴巴,讓她清醒清醒。可是他不敢。
船離那風暴中心越來越近,那片海仿佛被籠罩在滔巨浪和滾滾黑雲中間,簡直如地獄般,而從那暴風眼湧過來的浪一個比一大。船在風浪中劇烈的顛簸著。所有人都把救生衣穿上了。隻等那像猛獸般的大浪把船掀翻撕碎。然後大家成為這海裡自由自在的魚。家也許就回不去了。
大蘭的眼皮越跳越厲害,大壯在風暴裡頭的念想隨著船靠近風暴中心越來越強烈。她現在恨不得直接撲身於風暴中心,揭開這個謎底。可是理智還是讓她把船的帆降了下來,速度降到最慢。
也許大壯就不在那風暴裡,也許那暴風馬上就要席卷過來。她從沒如此緊張過。可是那個念頭卻也越發清晰。
那黑暗的世界越來越近,突然船隻就像有人推著一般,迅速的衝向了風暴中心。濺起的浪花把船一次一次的淹沒了。大家本是懸著的心,一下子猛烈的一縮,然後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啊,進了,我們被卷進去了。”船仿佛駛進霖獄般,整個世界一下子暗如黑夜,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那一會巔上浪尖的,一會跌入浪穀的船才告訴他們還活著。但也許離死神也就下一秒的事了。
那些水兵們在心裡默默的禱告著,這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風浪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跳著,浪一次一次打了上來,大家的心一次一次提起又落下。
終於那道光柱猶如神劍般劃破黑暗,有如梯般落下了。風停了,烏雲散去,大海也恢複了平靜。
水兵們劫後餘生,無不喜極而泣。他們互相擁抱著感謝神的救贖。
大蘭望著那漸漸恢複平靜的大海。海麵上波光粼粼,依然一眼望不到邊。
“壯哥兒,你在哪啊?”茫茫的大海,大壯在哪依然像迷一樣。可是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大壯的存在。
孤島上,大壯和白狼已經癱倒在了崖上。兩個饒手已經鬆開了,可是腳還僵硬的纏繞在一起。
這一次死亡用如此驚動地的聲勢考驗了他們,那種震撼是落水窒息的感覺所不能比擬的。
陽光也燦爛了許多,海風也溫柔了幾許。白狼自認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她現在發現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事。她想結婚了,她想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了。她在陽光裡想,要是活著回去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去乾那刀尖上跳舞的事了。
大壯隻覺得有點累,他很想在這暖暖的陽光裡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也不想,隻為了享受這劫後餘生的溫暖。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大蘭在呼喊他“壯哥兒,你在哪?”
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是啊,好多人在等著他回去。他必須要想辦法回去。可是這個孤島怎麼才能把信息傳遞出去了。也許隻有最原始的煙了。他摸了摸口袋,那個軍用打火機還在。
他站了起來,踢了踢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