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王滇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若無其事道:“之前不小心擦了一下。”
儘管梁燁對大都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出宮的信都得過一遍王滇的手,有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通常就被他篩了。
比如他挨得這一刀。
兩個人許久未見,乾柴烈火都在興頭上,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梁燁可能根本就沒注意到。
“朕看看。”梁燁要撩他的袖子,被王滇拍開了手。
“沒什麼好看的。”王滇笑了一聲。
他倒不是怕梁燁擔心,這點小傷梁燁估計都不會看進眼裡,主要這廝對他身上的出現的任何傷口都有種莫名的執著,讓他看見了不是咬就是啃,非得傷上加傷這祖宗心裡才舒坦,他懶得找那個罪受。
王滇轉身往外走,隻聽見身後嘩啦一聲,轉頭就見梁燁直接從溫泉裡赤著身出來,牙疼得嘶了一聲:“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朕哪裡你沒看過?”梁燁動作極快,力道還大,直接掀起了他袖子,看見了泛著青紫的傷疤,原本笑盈盈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王滇怕他上嘴啃,使勁抽了一下胳膊,愣是沒抽動,警惕地盯著他道:“過兩日抹上祛疤的藥膏,看不出來。”
“毒?”梁燁濕潤的指腹按在了有些猙獰的傷疤上,陰冷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有點吧,基本都清了。”王滇皺眉道:“趕緊把衣服穿上,像什麼樣子。”
梁燁陰沉地瞥了他一眼,也不擦乾,拽起衣服就穿到了身上,王滇嘖了一聲。
忒不講究。
外麵天色擦亮,折騰了一夜,王滇困得要命,催促他趕緊回營帳。
梁燁拿厚厚的披風把他裹進去,又給他戴上了兜帽,才讓人上了馬,自己翻身坐在了王滇身後,一隻胳膊霸道地箍緊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騎著馬慢慢往營帳的方向走,“怎麼傷的?”
梁燁貼著他陰惻惻道:“朕放權給你,不是讓你有事瞞著朕,王滇,你最好彆惹朕不痛快。”
王滇不喜歡被人威脅,對其他人能不動聲色,但對梁燁通常壓不住脾氣,不耐煩道:“是不是宮裡的耗子打了幾個洞我都得給你寫信裡?我稀罕你那點破權!”
“宮裡養了那麼多肥貓根本就沒耗子。”梁燁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說朕也能查出來。”
“有人要殺談亦霜,她在匕首上淬了毒想自殺,充恒救她,她險些對充恒下手。”王滇皺了皺眉,不是很想提這件事情。
果不其然,身後的梁燁沉默了片刻,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為什麼不殺了她?”
談亦霜還活著。
“你的家事還是等你回宮之後再做定奪。”王滇淡淡道:“我不喜歡越俎代庖。”
梁燁親昵地將臉貼在他的柔軟的兜帽上,克製著想將那層布料扯下來的衝動,低聲道:“你越俎代庖的時候還少嗎?朕在寧明郡都聽說了你的威名,北梁隻手遮天的攝政王。”
王滇冷笑出聲:“跟我算賬,行,那我們就好好算。”
“朕隻是在問你的傷。”梁燁的手掌抓著他的小臂,冷聲道:“隻看這顏色就知道毒性霸道,你擅自攔下消息,就算死了朕都要遲上幾日才知道。”
“正好,你不是早就想好了要給我風光大葬。”王滇勾唇笑道。
梁燁呼吸重了一瞬,“朕真是將你縱得不知天高地厚。”
王滇胳膊上的傷口被他攥得生疼,梁燁猛地勒停了馬,翻身下來扛起他便往前走,王滇猝不及防被他的肩膀硌得一痛,“梁子煜,你又忽然發什麼瘋!我他媽又沒死!”
“你差點就死了。”梁燁像是忽然想起來他不喜歡被扛著,將人放下來,不容分說拽著他往前,扯了扯嘴角道:“朕知道你不樂意被朕困在大都,也不在意自己這條命,你和祁明說不樂意待在這破地方,王滇,你想去哪兒?”
王滇暗罵了一聲,就知道他肯定派人盯著自己。
梁燁拽著他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找到了棵樹,王滇警惕得看著他,“你要乾什麼?”
“朕思來想去,總覺得不放心。”梁燁按著他將人綁在樹乾上,笑著親了他的嘴角一下,“子母蠱玩過了,朕這次給你種個情蠱,這個隻疼一次就好了,你本來也愛朕愛得死去活來,不如就為了朕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