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咵。”米拉用力拍打了兩下木製擂台,嘗試把韓青禹的注意力拉回來。
有時候未來的隊長小姐覺得自己最好暫時表現得溫柔些,那樣能更招人喜歡……但是如果一直那樣做了,又會顯得不夠堅實,不夠可靠吧?
是隊長啊,怎麼能沒有威嚴?!
印象中每年新兵出營的雙向選擇,也總是那些霸道、強橫和眼睛高到天上去的家夥,一直都更受新兵們的信賴。
“韓青禹!”
“……到。”
“你……認真,好嗎?我要講很重要的東西。”
“對不起,隊長。”
“……其實,也沒什麼,走神而已。”
米拉說完偏頭清了清嗓子,先把臉板起來,才轉回,目光淩厲地掃視了一圈11宿當了一天活靶的傷兵們,說:
“咳,你們會不會好奇,為什麼新兵的格鬥訓練,會從今天這樣的亂戰肉搏開始?會不會有疑問,為什麼這個台子,隻有這麼一點大……而事實我們與大尖對決的戰場,遠比這開闊。”
從教官的角度,這兩個發問明顯是不需要回答的。溫繼飛的慣性讓他很想來上一句“其實並沒有”,看在隊長的麵子上,好歹忍住了。
“第一個問題,答案很簡單,因為將來穿甲的戰士,首先是人,而人的本能,是最珍貴的。
“擁有成熟戰術套路和技巧的人對於本能的捕捉,會變得遲鈍很多,這是蔚藍的經驗。
“所以,我們現在要先強化你們的戰鬥本能反應,讓你們的身體記住它……對於很多時候處於生死毫厘之間的戰鬥而言,這往往是決定性的。”
這意思大概是說的對決大尖的時候,那些生死一線時候的反應,往往不由技巧提供,而是來自身體本能的反應。
難得看到新兵們認真,米拉也逐漸找到了隊長的感覺。
“至於木台的狹小,也是故意的,是為了鍛煉你們未來戰鬥中的兩個決定性意識,啟動和製動。”米拉頓了頓,突然有些氣弱說:“製動……其實就是刹車。”
“明白。”
“嗯,彆看我們和大尖的對決好像不受場地限製,但其實,互相之間真正的接戰範圍,是很狹小和緊湊的,狹小到你們難以想象……所以,每一次啟動時機的選擇,啟動速度的快與慢,都意味著機會的把握或流失;而每一次製動,對身體的控製的強與弱,意味著你是否會被擊中……毫厘之間,就是生和死的差彆。”
米拉說到這停下,等待隊員們開始互相議論。
然後突然喊了一句:“溫繼飛!”
“啊……”
“啊”後麵的“到”字沒有出來,溫繼飛在轉頭的同時,看到米拉的拳頭已經向他的麵頰揮來……
但是慣性,讓他依然繼續著這個轉頭的動作,也許隻繼續了半秒。
“砰。”
米拉自然是收著力的。
但是溫繼飛依然應聲倒地。
“你已經死了,柱劍命中頭部,絕無生還可能。”竭力克服著內心突如其來的尷尬,米拉冷酷說道。
溫繼飛:“……”
“其實如果你能早哪怕0.1秒完成對慣性的製動,我的拳頭,都隻會從你麵前經過。”米拉解釋,“這種情況在你們穿上立體裝置後,還會被放大很多,在你們麵對大尖的時候,會繼續放大。”
說完,她忍不住看了看剛從地上掙紮站起來的溫繼飛,又忍不住,從口袋裡掏了支藥膏扔給他,最後儘量冷漠地說:“你自己擦一下。”
這一刻,韓青禹似乎已經明白米拉為什麼是永遠的副隊長了。
大概米拉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開始急於挽回氣勢……
“你們看到我今天帶槍來了”,她說,“因為,我……準備給你們演示一點東西。”
接著,她轉身。
一個不過拳頭粗,手掌長,堅硬的鐵罐,被用力拋向空中。
米拉扔完不看,低頭架起她的米拉11。
空中的鐵罐到達高點,開始旋轉著下落……
“砰…哐。”
後麵這一聲響並不銳利,有點悶,子彈地速度極快,也讓人無法看清。但是空中的鐵罐,已經翻轉著,以一個拋物上升的軌跡,往天空高處飛去。
這樣推斷,子彈應該是在鐵罐旋轉傾斜的某個點上,以一個斜向上的角度,精確地擦過了鐵罐的底部邊緣……如果是直接命中罐身,它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動作軌跡。
“米拉11是我的特製機槍,今天不是標準子彈。標準子彈……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