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有人從他們身後殺出來,死鐵戰刀卷集著雨水,劈出淩厲的弧線。
同時,前方1777小隊全體反衝,將他們夾在中間。
廝殺聲激烈,在黑暗中很快結束。
6名敵方跟蹤的人,全部被斬殺。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勞隊問。
“小事。”有人答。
齊柔柔用繃帶將腹部的傷口纏緊,咬牙悶哼一聲,“沒事。”
“趁現在,開始跑嗎?”他問。
“不,我們繼續跟著飛行器走。它其實還要飄一會兒……”勞簡說著,帶人繼續在黑暗中跟隨空中的梭形飛行器前進。
後方的腳步聲,很快又出現了,比之剛才更多。這裡果然藏了很多人。
“停。”意外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勞簡非但沒有指揮加速,反而突然開口,號召隊員們停下來……甚至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隱蔽。
就像是在等敵人過來這邊。
敵方的人追上來了。
“轟!”梭形飛行器落地,砸在泥土裡……它落下的位置在兩隊人之間,但是距離對方更近。
“老天保佑,有具泛藍。”這一晚,第一語氣激動,這是他預估的位置……勞簡轉身說,“跑!”
隊員們在夜色和泥濘中跟著他瘋狂的奔跑。
大約1個來小時候,奔流的水聲,響起在不遠處。
“砍樹。”勞簡喊。
隊員們迅速砍下來一段段木頭,抱著,激動地衝向江邊。他們大概猜到勞隊的計劃了。
“跳嗎?!勞隊。”
“不,都把木頭扔下去。咱們往上走。”
跳江,這是1777突圍的最優選擇,勞簡沒有選。
黑暗中,啪啪的響聲傳來,幾十根沉重的木頭先後落進江水。
大概幾十秒後,“轟!……”
遠遠地,數十名高手源能鼓蕩,用戰刀轟擊江水的聲音傳來,連綿不絕。
那裡果然出現敵人,不過他們斬斷的,隻有木頭。
1777暫時擺脫了第一個包圍圈。
他們在夜雨中繼續狂奔接近三個小時,期間遭遇三次小股敵人的阻擊。
“勞隊!接下來我們走哪邊?!”
抉擇的時候又到了。勞簡之前標注,有三個山穀位置,可能藏大尖群。現在他們必須選一個。
“這邊。”勞簡果斷而迅速地,指了一個方向說。
“可是剛那兩股阻擊的人,就是這個方向來的啊。”
“對,所以走這邊。他們不會和大尖呆在一起,大尖可不會聽話。”
這一晚指揮如神,勞簡打開地圖,用手電筒打亮,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粗線,大聲說:“看到這個位置了嗎?這是我們來時經過的那個懸崖峽穀……隻要我們能過去,到這裡,不管後麵的人是否被追上,是否陷入戰鬥,前麵的人,跑。”
“……”除了腳步聲,四周無人應答。
那個懸崖峽穀,他們都走過,那裡一次可通行的人很少。
所以,前麵的人繼續跑,後麵被追上的人……就回身阻擊。
“聽清楚了嗎?!”勞簡吼。
“聽清楚了。”
“……行動。”
急促地腳步聲在去往懸崖峽穀的途中突然停下來……
前方,密密麻麻至少七八十具大尖,出現在那裡。
超神了一夜的勞簡,失誤了。
失誤的原因很簡單,他之前標注的三個位置,不是其中一個藏有大尖群,而是三個位置都有。
所以,哪怕他選擇了自認為可能性最小的一個,結果,還是遭遇了。
“怎麼辦?!勞隊?!”
“我……”勞簡儘力了,他用儘了一切辦法,可惜仍然沒有做到……沒能帶領他的隊員們逃脫。
此時情況,前方是大尖群,就在被驚動的邊緣。
而後方,敵人源能爆發的聲響,已經可以聽見了。他們不可能跑得過。
往前,衝過這七八十具大尖,他們可能全隊都會犧牲;往後,迎擊來敵,他們會死掉大部分,然後剩餘的一部分人會被留下來,繼續用做魚餌。
短暫的沉默。
“鏗!”勞簡拔刀,“都是黑甲,都說黑甲大尖挺笨的……不如我們試試看,看有沒有人能活著衝過去。”
他話音落下。
“鏗……”所有人沉默拔刀。
秦國文、齊柔柔、火鬥叔和賀堂堂四人站到勞簡身邊,站成一個箭頭。他們是這裡剩下最強的人,他們要試著,去為整個小隊殺開一條路。
夜色,雨幕,前方黑甲大尖成群……1777沒有韓青禹,1777拔刀,準備衝鋒。
“哎呀,突然想到我還沒娶媳婦兒。”一名年輕隊員笑著說。
“你這一說我才發現……我都還沒娶。”勞簡說:“老子特麼的四十二了。”
大夥都笑起來。
“話說咱駐地關那個商小姐……是預備嫂子嗎?!勞隊你是沒膽啊,還是不喜歡啊?”平時不敢造次的年輕隊員,這時候膽子也大了。
勞簡苦笑一下,說:“想過幾次……沒膽。”
“難怪娶不上啊。”火鬥叔說:“要是這回能回去,你有點出息。”
勞簡乾脆地應:“誒。”
四周又是一陣哄笑。
“不如咱等一等吧,勞隊?”
“為什麼?”
“等後麵那些狗娘養的追上來啊,然後咱再把大尖群驚了,把他們也卷進去。”
“好主意啊,那就等等。”
對話聲戛然而止,隻剩雨聲,心跳聲……有人在偷偷顫抖,掉眼淚,但是很快被雨水衝刷。
手被雨水打濕了,攥緊刀柄時“咯吱”作響。
後方的源能爆發越來越清晰了。
“話說,咱1777的板擦顏色,選好了沒啊?”火鬥叔突然問。
“血色。”勞簡說。
陡然,夜幕中。
“轟,轟轟轟轟……”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不自覺恍惚了一下……那是?
是槍聲。
密集兒激烈的槍聲,響起在側麵的山梁上,對著大尖群開火。
1777的每個人,對這樣的槍聲,都無比熟悉。
那是來自米拉11,獨有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