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百條漢揚塵齊拜(1 / 2)

急忙忙趕到穀口,看時,不是打架,是兩個人在相撲。

一個是焦彥郎,另一個是個矮壯的漢子。

秦敬嗣、姚阿貴等都抱著膀子,站在圈外,笑吟吟地在看。又有數十個臉生的漢子也在圍看。不時的,或者秦敬嗣、姚阿貴等給焦彥郎加油;或者那些麵生的漢子給那矮壯的漢子鼓勁。

很明顯,這隻是一場相撲的比試。

那個矮壯的漢子,與那些臉生的漢子也不用再問,肯定就是翟讓撥給李善道的那百人部曲了。

再看時,卻那矮壯的漢子,並非頭次見。下午,王伯當領來的那幾個小股盜夥的頭領退出去時,李善道等都在院門口。李善道和他們打了個照麵。這個矮壯的漢子就是其中之一。

李善道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笑罵了句:“他媽的!嚇老子一跳。”

起先,他也已想到了是不是翟讓撥給他的那百人已來了?

擔心的是可彆是與秦敬嗣他們兩邊一見,彼此怎麼的,起了爭執,從而打將起來!

現知了不是打架,是在相撲比試,擔心去掉,閒心上來,李善道與高醜奴步到圈外,亦觀起戰來。秦敬嗣、姚阿貴等忙上來與他說話,李善道擺擺手,說道:“先看相撲。”

焦彥郎比那矮壯的漢子個頭高,但不及那矮壯的漢子壯實。那矮子既矮又壯,地盤就穩,他兩人也不知已是比了多久,這個時候,焦彥郎恰正左臂格著矮壯漢子的右臂,側身彎腰,右手拽著他的腰帶,試圖將他扳倒,但扳了幾扳,矮壯漢子如似腳底生根,紋絲不動。

“嗬嗬”的叫著,焦彥郎黑乎乎的臉上,豆粒般大的汗珠淌下,吃奶的勁都運出來了,那矮壯漢子仍是不動不搖!

兩人的勝負,其實此時已現分曉。

隻這焦彥郎是個不服輸的,拽腰帶拽不動他,乾脆手往下落,往這矮壯漢子的交檔探去。——他倒不是要使“掏擋抓鳥”這般無恥的手段,是想改托出矮壯漢子的交檔,然後再扳他。

但他的手才剛往下探,這矮壯漢子就笑著說道:“焦賢兄,這是俺傳宗接代的本錢,卻不能由賢兄來摸。”道聲“得罪”,膝蓋微彎,身子往下一沉,焦彥郎的左臂架在他的右臂下,他這麼一沉身,焦彥郎不由自主地跟著也就沉下去了。

唯焦彥郎的這一沉身,非是主動沉身,被迫沉的,重心登就失了。

矮壯漢子借勢用力,反手把住了焦彥郎的右臂,身子滴溜溜一轉,肩膀托住焦彥郎的胸口,兩臂用力,把焦彥郎從肩頭上甩了出去。

焦彥郎在半空中劃個弧線,手舞足蹈的,怦然落地,“哎喲”的痛呼聲中,蕩起一地塵土。

圍觀的百十人,爆出如雷的喝彩。

這矮壯漢子的相撲能耐確實是好,哪怕秦敬嗣、姚阿貴、高醜奴等也由不得地為他叫好。

焦彥郎被摔得不輕,屁股先落地地,快摔成八瓣了,灰頭土麵,哼哼唧唧的在地上起不來。

矮壯漢子到他身前,伸手來扶他。

焦彥郎怎肯讓他來扶!忍著痛,按著屁股,勉強爬起,兀不服輸,暈頭暈腦地倒呲溜著涼氣,眼仍花著,努力地瞧清這矮壯漢子,叫道:“你他娘的,咋就把老子摔出去了?再來!再來!”

矮壯漢子殷勤地幫他打了下衣袍上的塵土,笑道:“賢兄有所不知。這相撲,個頭矮的往往討便宜。像賢兄你,人高馬大,如小弟俺,個頭短小,咱倆戲時,便小弟俺占了便宜。”

這話淨是胡說了,無非在給焦彥郎台階下而已。

若換個旁人,或許順著台階就下了,焦彥郎不然,他是個驢脾氣,不但台階給了,他不要,還一口戳穿了這矮壯漢子是在說假話,抓住了矮壯漢子,說道:“你休哄俺!俺在衛南縣,亦是相撲的一把好手!甚麼個矮的討便宜?從未聽過。你休走,咱倆再來!”

這矮壯漢子頗是尷尬,想要掙開的手,怕真惹惱了他,又不敢用力掙,百般無奈之下,——他剛在與焦彥郎相撲時,猶能分神,已然看見了李善道的到來,隻得轉目看向了李善道。

此前不說,隻這一個多月來,現在的這個李善道於投瓦崗前,在衛南縣也是看過幾場相撲的,識得高低,焦彥郎不是吹牛,他確已是相撲的好手,然這矮壯漢子顯是更加高明,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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