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取來一隻碗。
殺雞取血,混入朱砂,將剛剛包好的黃紙點燃焚燒,置入碗中。
嘴裡念念有詞。
攪拌了一會兒,老者便用毛筆沾了碗中的液體,往那木偶身上唰。
不一會兒,木偶身上便被塗得通紅。
……
整個儀式,進行了有半個多小時。
黃燦也背著娃跑了半個小時,累的氣喘籲籲,娃也累了,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陳國強從老頭手裡接過那個木童子,用一小塊紅布包著,請進堂屋,放在早已準備好的供桌上,恭恭敬敬的香火供奉。
用那老頭的話說,這木童子,就是他們家娃的替身,得一直供奉到至少十二歲。
……
忙完了。
陳國強出來給眾人散煙,陳陽這才找著機會和他說話。
“國強叔,這位大師叫什麼名字?”
聽他的口氣,對於這位所謂的大師,根本沒有絲毫的敬意。
陳國強也不覺得意外,連他都覺得是江湖騙子,更何況是陳陽這個大學生。
“好像是姓秦吧,彆人都叫他秦師父,具體叫什麼名,我也不清楚,哎,你嬸兒非要玩這麼一出……”
陳國強臉上帶著些無奈。
姓秦,莫非他真的就叫秦州?
剛剛跑關的時候,宋二爺也在,陳陽特地找他問了。
宋二爺看過之後,直搖頭,表示沒見過。
這就讓陳陽有點納悶了。
這人如果是龐坡村那個秦州的話,宋二爺沒理由不認識才對。
是因為他戴著墨鏡看不清臉?
還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了,宋二爺隻認識年輕時候的秦州,並不認識老了的秦州?
帶著疑惑,陳陽來到了堂屋。
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老頭坐在桌前,正捏著毛筆,在紅紙上寫寫畫畫。
“黃燦、牛青山、白俊林、陳永軍、宋敏……”
紙上一筆一筆勾勒的,都是人名。
關煞文書。
一式兩份,老頭正在寫第二份。
已經寫好的一份,被他擱置在了旁邊。
陳陽晃了一眼,眉頭輕輕皺起。
那份寫好的文書上,十二個人名,其中就有他的名字。
陳陽!
濃黑的兩個大字,他想不認識都難。
好個老東西,會玩兒。
肯定故意的吧?
老頭正認真的書寫著第二份文書,忽然感覺肩上一沉,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左肩,隨即便是一股巨力襲來。
“啊喲。”
肩膀像是被老虎鉗給夾了一樣,劇痛讓老頭叫了一聲,手裡的毛筆都丟了出去。
扭頭看來,映入眼簾的,是陳陽那張不懷好意的臉。
幾名徒弟見狀,立馬站了起來。
老頭卻抬手止住了他們。
“鬆手。”
老頭疼的一張臉都扭曲變形了,“年輕人,怎麼這麼魯莽。”
“老東西!”
陳陽哂笑一聲,將那張文書扔到他的麵前,指了指上麵自己的名字,“這什麼意思?”
“你叫陳陽啊?”
“裝什麼呢?”
不是看他年紀大,陳陽都一耳刮子抽過去了。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一個名字,無關痛癢,而且你也不見得會信這些玩意……”
“嗬,無關痛癢?怎麼不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你這是承認你在招搖撞騙?”
真特麼晦氣。